而这一潜规则的存在,也使得小一能够以赵医生的身份生活处事,但在言谈用词间,戈修仍旧能够捕捉到一点先前的熟悉感觉。
他的本质并没有改变,只是被迫塞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框架之中,所以被迫展现出一个和先前不同的模样来。
——而“他”也是如此。
不过,“他”又是为什么会选择这几个身份来进行覆盖呢?
戈修突然回想起,自己在签订包养合约时,耳畔传来的电子合成声。
它在“鼓励”,在“促成”。
这就说明,左彦这个人,在原本的虚拟世界架构中,应该是能够折磨自己,从自己身上获取痛苦值的存在。
所以任务才会希望他签署包养合约——因为这在他们的设计和计划之中。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回想的话……
路莱·希维尔,叛逃联盟的战神。联盟为了对抗和压制他手下的反抗军,从低等星系中调集廉价劳动力向各个方向输送。
他能够挑起战火,让整个星际生灵涂炭。
即使戈修侥幸从运送奴隶的船只中逃离,也会被迫卷入战争之中,承受战火的痛苦折磨。
以莱诺,世界上最后一只芬里尔,在被剥夺神格后堕入大陆反面。
芬里尔本就是适应黑暗的物种,尤其是在他心怀仇恨的情况下——而当他成为黑暗选民之后,必然会被黑暗元素所吞噬理智,依照本能大开杀戒,借助猎杀深渊内生物血肉来强大自己。
而戈修是“钥匙”。堕落的以莱诺被封印束缚,倘若他想要回到大陆复仇,就必然需要通过“钥匙”打开的大门,所以两人必然一战。
瓦伦·罗维特,性情残暴的君主,喜怒无常,嗜好杀戮——购买人鱼的威利斯大公是他的远亲。
海因斯·埃斯特罗,星际雇佣兵的首领——正好在戈修成为奴隶被卖出去时来到盗贼船上进行商务交易。
左彦,只手遮天的军火贩子——王学久的那两次聚会都在他旗下的产业内举办。
按照任何一个世界的逻辑,这些人物都会毫无悬念地成为戈修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他们的选择,直接或者间接地影响着整个世界的格局,如果所带来的痛苦指数能够量化的话,他们必然会是痛苦值的最大来源者。
戈修微怔。
他凝视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眼神没有焦点地看向远处,视线地落在空茫黑暗的虚空当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渺远而深刻的问题似的,但是身旁男人稳定而有节奏的呼吸声却毫无阻碍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每个世界的选择都是如此的精心而慎重。
但是,角色是否位高权重,是否权势滔天,是否能力强悍……却并不是对方做出选择的理由和依据。
……能否保护他。
能否最大程度地减少他所受的伤害。
才是“他”的选择标准。
第114章 现代娱乐圈【完】
研究所内的气氛阴云密布。
剧情再一次走偏了。
路南并没有如同计划中的那样成为舆论压力的风暴中心,他没有身败名裂,万人唾骂,受到永无止境的骚扰和精神折磨——但是他也没有走另外一条路,成为权贵豢养的玩物,发泄欲望的工具。
屏幕上,罪犯的痛苦值是刺眼鲜红的“1”。
而这唯一一点痛苦值,来源还是研究所为惩罚他偏离任务所施加的电击。
在回首检视每一个任务的完成程度之后,研究员们几乎无法相信这个结果的出现。
这个世界一共发布了五个任务,四个短期任务,一个长期任务。
只有一个短期任务没有完成。
但是,剧情还是无可辩驳地走偏了。
而且是每一项数值都远远偏离了预期值。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研究员们的心底里,却隐隐约约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居然有点习惯了。
但是所长却很显然并不这么想。
他阴沉着一张脸,一遍遍地检视着从虚拟世界传来的数据。
本来以为在左岩那个任务之后,接下来一切都会走上正轨,而在开启时间倍数之后,自动监测的机器也并没有警报过——那就说明在此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戈修并没有做过太过出格,或者是能够威胁到原本剧情轨迹的行为,更没有试图去搞什么骚操作——但是即使这样,剧情还是成功走偏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长的眉头皱的更紧,脸色差的仿佛能够拧出水来。
潘多拉的运行本就是一个黑盒,在虚拟世界构筑成功之后,外界本是无法对其中进行观测甚至干扰的,这次是他们强行降低运行倍率,牺牲了一部分潘多拉的稳定值作为代价,才打破了了这一限制,得以对虚拟世界内部的运行进行操控。
但是他们却不能长期保持低倍率运行的状态。
不仅罪犯的精神力阈值无法达到标准,而且潘多拉也不能在长期不稳定状态下保证工作运行效率。
那样的话,保密局的人一定会前来问罪的。
所以他们只能通过自动检测数据异样的装置,对虚拟世界内部进行监视,一旦被监视的人物做出干涉世界线的异样行为,就会自动警报,然后研究所才会在接下来对此进行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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