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我们来了, 这几位是我的同窗。”宋世林的脸红彤彤的, 有种说不出的喜庆感。
宋世林抱着几副字画,将其郑重地送到宋景文的手里,“这是我这几位同窗的心意,由我代为转交。虽然只是几副字画,还望你不要嫌弃啊。”
宋景文没大没小地拍了下宋世林, 嬉笑道, “四叔叔, 一家人还说两家话。再说了, 之前的自行车行还是麻烦你这些同窗无偿作画了。人家都没收钱,你还叫人家带东西过来,见外了不是。”
宋景文嘴上这么说着, 却还是将字画都接了下来。现在不接,反倒会寒了对方的心,觉得你是看不起他。
宋景文和宋世林的几位同窗一一打了声招呼, 笑着伸出左手往楼上点,“大家吃好喝好,楼上请,都是我四叔的同窗,别客气,楼上乙字包厢免单。大家玩的尽兴!”
宋景文身后的伙计立即上前,为一群人带路。
谢风亦步亦趋地跟在宋景文身后,左右张望着,“白锦荣还没有来吗?”
“大人物当然是最后出场的,不着急。车金吾怎么说也会过来看看咱家酒楼装修成什么样,他哪舍得错过。”宋景文不在意地摆摆手,“白锦荣肯定跟在车金吾身边呢,丢不了。”
宋景文站在酒楼外,锣鼓喧天中看到冯武伺候着县太爷往这边走。县太爷的大肚子在自行车上一颤一颤的,好好的自行车被他骑得歪歪扭扭。
县太爷从自行车上笨重地挪下来,粗着脖子脖子大口喘气,脸上挂着笑,“宋景文,你这酒楼气派啊。”
看样子自行车很得县太爷的欢心,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哪还有上次横眉冷对的影子。
宋景文能屈能伸,也赶紧迎了上去,“县太爷赏脸,‘相欢’酒楼可谓是蓬荜生辉啊,您里面请。”
县太爷摆摆衣袖,虽说穿的是一身常服,但周身还是散发出一种久居高位的气息,他在门口停住了,问道,“车大公子来了吗?”
宋景文心里鄙视,面上却是不显,他指着东林街的那条路,“还没到呢,要不您等等?”
“好好好,我也在站在外面等等,与民同乐嘛。”县太爷拍手叫好,勾着脖子往外面看。
遥遥地瞧着东林街方向有了动静,宋景文直接掀开了棉花糖机上的布,“小祖宗,来给我摇一会儿,给你做巨无霸,镇店之宝要发挥它的作用了。”
谢风闻言立即动手摇了起来,等到棉花糖机的速度起来了,宋景文立即倒进了染过色的白砂糖。
慢慢地,竹签上的糖丝越来越多。
“宋老板,这是什么东西啊,竟然能吐丝。”,上次第一位买滑板车的客人是“相关”的忠实跟随者,李晓东一只脚才踏进酒楼,见状赶紧缩了回去,好奇地垫着脚问道。
县太爷没好意思问出口的话有人代劳了,他装模作样地走近两步。不管是什么东西,做出来的第一个肯定是要给在场身份地位最高的人,那不就是自己这个县太爷吗?
宋景文却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粉色的细丝越滚越大。他故意炫了把技,粉色的棉花糖在空中迎风飘荡。
谢风擦了把额上的汗水,傻呵呵地笑,早就知道了宋景文的把戏,如此一来,似乎比别人更亲近了几分。
他心情好地接过话道,“这是棉花糖,像是云朵一样又软又甜的东西。”
宋景文卷了个比之前还要大的粉色爱心,县太爷腆着脸伸手,乐呵呵地要接过去。
谁想谢风突然站了起来,和宋景文心有灵犀一般凑近棉花糖咬了一口,嘴角都沾上了糖渍。
宋景文眼角弯弯,宠溺地握着谢风的手将棉花糖放进了他的手里,笑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再说了,这是我特意为你卷的,谁好意思抢啊。没那种厚脸皮的人,瞧瞧,糖都粘脸上去了。”
谢风顺着宋景文的指尖舔了下嘴角,继续埋头小口地啃着棉花糖,完全忽视了县太爷黑成锅底的脸。
宋景文那一番又捧又贬的话让县太爷伸出去的手格外尴尬,县太爷愠怒地咳了两声。
这时,一辆格外大气而又端庄的三轮车停了下来,车身上雕刻了一丛芙蓉,三轮车“滋啦”一声在地上磨出了一道划痕。
白锦荣灵活地从车鞍上跳了下来,兴致勃勃地去接车后座的车金吾,拧着秀气的眉嘟囔道,“快点呀,快下来。都怪你太沉了,我都骑不动。”
白锦荣一边说着一边往酒楼门口看,一眼瞧见了谢风手里的一团丝。眼睛一亮,急得直跺脚,张开手要去接车金吾。
车金吾气笑了,轻轻一撩袍子,长腿一迈就跨出了三轮车,故意搭了下白锦荣的发顶。
“急什么,是不是我说我来骑,你不让的,嗯?”车金吾一声嗯是千回百转的调调,他勾起嘴角,抬手和宋景文示意。
白锦荣幼稚地哼了一声,拖拽着车金吾往人堆里扎,“你看风哥哥手上的东西,一看就很好吃!我也要!”
车金吾无奈地任由他拉着自己,到了宋景文面前也不说话,看着白锦荣围着谢风团团转。
“风哥哥,这是什么啊,我也想吃。”白锦荣眼巴巴地看着谢风,金贵的小少爷撒起娇来全然不顾外人。
谢风小气地换了只手拿棉花糖,让目标离小公子远远的,“这是棉花糖,那是棉花糖机,你自己去做吧。什么颜色你自己可以选,我手里这个不行,这是亲爱的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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