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宋景文看这边橡胶的采割步入了正轨,直接放手让他们自己干了。
临走前,他朝高启招了下手,压低声音道,“这边你照看一下,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报告,我一天多给你十文钱。”
高启讶异地点了点头,顿觉自己身负重任。
高启是高乔的二儿子,这也就是宋景文对他比别人多一份信任的原因。宋景文对这个老实本分的村长还是比较放心的,他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来一串?”李晓东对沙滩烧烤的热度依旧不减,一到傍晚时分就守在海边,一口椰汁一口章鱼肉,可怜极少受到威胁的大章鱼屡遭毒手。
宋景文挑了串个大,一个打岔辣子粉钻进了喉管,“咳……你就不能少放点儿辣,辣椒,咳……不要钱啊。”
李晓东左腿搭在右腿之上,悠哉地吸了口椰汁,嘿嘿一笑,“船上搬的,不就是不要钱嘛。”
宋景文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笑骂道,“马四都给记账上了,你还想赖账啊,门都没有,窗户缝都不乐得给你。”
李晓东笑眯眯地将手边的椰子扔过去一个,抹了把嘴上的油,“我这是帮你销货呢,账都结清了啊。”
李晓东叹息一声,踢了踢脚边的花蛤,“太想念‘相欢’酒楼的说书先生了,我都快闷死了。”
哪是想念说书先生了,分明是思归了。
宋景文哼了一声,耸了耸肩,“没出息的样,你看我家小祖宗,都跟着出海了。你闲着无聊也跟着去呗,非搁这儿寻吃呢。”
李晓东不乐意了,晃了晃脚边满满当当的大木桶,“我也抓了不少小螃蟹啊,还有章鱼,我也干活了。”
刘管事在一旁赔笑,“少爷说的哪的话,您只管坐着,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奴婢去干,别累着了才是。”
李晓东不耐他在眼前烦自己,将人赶去做铁板烧了。
宋景文打量了一番李晓东的战利品,砸了咂嘴,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贝壳呢?海星呢?海螺呢?我说错了,你是连吃都不会吃啊。”
这嘴要多损有多损,李晓东气得在沙滩上直蹦跶。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憋得肺都快炸了。
宋景文弯刀长眉纠作一团,像是一座望夫石似的,踮着脚向海面眺望。他的面前摆了五个椰子,李晓东看着宋景文一点一点地将果肉璇出来,不解道,“你摘这么多的青果作甚,这肉是给我吃的吗?”
李晓东说着就伸手去拿了,宋景文一巴掌拍在了对方的手背上,指着海上初露身影的渔船嗤笑道,“你说你是不是欠的,看到没有,我家小祖宗就快回来了。你敢明目张胆的抢食,就不怕他削你啊。”
李晓东闻言心头一梗,谢风那个杀神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他嬉笑着缩回手,嘴硬道,“风宝贝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吃一个咋的啦。”
宋景文以一种“你大可以试试”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转头将半个椰子壳架在了火焰上,待到椰子壳干燥之后将其移到了烧烤架上。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李晓东跟着宋景文跑东跑西的,好奇地伸手在水里搅了搅,小心地摸出一只花蛤,“它们怎么都张开嘴了,你在水里加了什么?不过,这么点儿肉还不够塞牙缝的。”
宋景文喜形于色地甩了下头,猖狂地胡咧咧,“宋家秘方,吐沙记。”
一锅色香味俱全的金针菇花甲出锅的时候,谢风刚好乘着渔船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大团的渔网,雀跃往沙滩奔去,“亲爱的,你快来看看,好多鱼,五颜六色的,特别好看!”
宋景文将椰子的天灵盖还了回去,盖住了花蛤喷发的香气,谨慎地避开了李晓东饿死鬼一样的眼神。
“小祖宗唉,衣服怎么都湿了。”宋景文扣住谢风的腰,一巴掌拍在了他浑圆的屁股上,“幸好没有穿白色的,要是被人看了去怎么办。”
谢风又羞又臊,喉结上下滑动着,怯怯地在宋景文的下巴上舔了一口,软糯地嘟囔着,“看不到的,只给你看。”
不娶何撩啊,宋景文压下眼中的欲望,故作矜持地嗯了一声,下一秒就噙住了谢风的唇,用牙齿反复地磨了磨。
宋志和和林安抬着一个大盆从后面冒出了头,脸上也是难以抑制地的兴奋,“我从未见过那么多海里的动物,这一遭真是长见识了。”
谢风这才反应过来,幽怨地瞪了宋景文一眼,赶紧拖着那一团渔网去了烧烤架那边。
宋景文杵着下巴,眼尖地发现渔网里有个海胆,在谢风的耳边吹了口气,“这个补身体的,留着,今晚做给你吃。”
谢风的表情经历了从嫌弃到惊喜,他乖乖地将海胆放进盛满水的木桶里,求知地看向宋景文,“我就认识梭子蟹,带鱼,马面鱼,都是高大哥教我认的。”
谢风从渔网里小心将一只透明的生物放进了木桶里,喜不自禁地点了点海蜇的头部,“高大哥帮我抓的,它们在海里游得可快了,是不是很好看?”
一口一个高大哥,就不应该放谢风和高云朗一起出海,毕竟自己这么美貌的小媳妇谁见了能把持得住?
宋景文醋劲上来了,揉搓着谢风的微红色的头发,哼哼道,“那你的高大哥有没有跟你说这个有毒?就因为它的触手会蜇人才叫的海蜇,你竟然不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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