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文“嘶”地倒抽一口凉气,复又变本加厉地勾住谢风的舌纠缠在一起,“你的高大哥找你呢,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去?别让人等急了,显得咱们多无礼似的。”
谢风的眼皮颤了颤,唇上也沾了层水膜,他羞恼地拽住了宋景文的衣襟,不住地摇头,语气中带着哭腔,“别,别让他看见。”
胸腔内的两颗心脏彼此碰撞着,争相要穿破皮肉跳出来。
宋景文把人欺负得厉害,总算是良心发现了,兜头将谢风的脑袋蒙住了,哄道,“别怕,已经走了。你是我的,我怎么舍得给别人看,我的小祖宗唉,别……嘶……”
宋景文颌骨发紧,细密的疼从脖颈处传来,他掰过谢风的下巴,调笑道,“你是狗吗,动不动就咬人。”
谢风拍开宋景文的手,指着自己脖子义愤填膺道,“你先咬的我!”
两人没能在岩石后藏多久,一颗小脑袋从上面冒了出来,黑葡萄似的大眼珠子盯住看谢风,眼中盛着笑意,“我找到你了!”
贝贝高兴地从岩石上滑下去,蹦蹦跳跳地来牵谢风的手,“尹哥哥,我找到他们了,在这儿呢,他们在咬嘴巴。”
这就着实的尴尬了,就算是宋景文这种老油条也受不住私生活被大肆宣扬啊!他上前一步,将贝贝轻轻推了出去,“你先去,我们比比看谁跑得快。”
贝贝好骗得很,一听说跑得快有奖励,撒起脚丫子就往尹献的身边奔。
宋景文抚了抚身上的褶皱,从沙滩上拉起谢风,老脸一红,“启程吧,我的小祖宗。”
小祖宗矜贵地理了理衣襟,赏脸地将手指搭在了宋景文的手心上,笑吟吟地抿了下唇,“走吧,我的宋老板。”
谢风叫宋老板那绝对是揶揄,宋景文笑着不说话,不在乎地攥着谢风的手往人堆里走去。
“宋景文,你快看看是不是这个?”叶言司激动地挤开人群,欣喜若狂地捏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杵到了宋景文的眼前。
鼻端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宋景文忍着恶心挡开了叶言司的手,“你别凑那么近啊,不知道还以为你要把这玩意塞我嘴里去。嗐,你放松点,你想把海参的内脏挤出来吗,握得那么紧。”
叶言司闻言摊开手,只见掌心卧着一只铁锈红色的圆筒状生物,皮上多肉刺,他直把宋景文往桶边带,“你看看,这些都是尹献抓的。这弟弟好本事啊,直接跳进海里捞上来的。你可别看岔了眼,白费了尹献的一番功夫。”
宋景文嫌弃地用手捏了捏,肯定道,“没错了,确实是海参。这东西可以延缓衰老,消除疲劳,反正好处很多,你自己琢磨去吧。”
叶言司早看出宋景文是个有本事的,海病也是他治好的,又对海参的功效如数家珍。叶言司才不甘心放过他,当即缠着宋景文问起来,“还有呢,比如哪些人不能食用,与哪些食物相克?”
宋景文拧了拧眉头,叹了口气,像个被地主压榨的长工一般吐出脑子里为数不多的知识。
谢风溜达着步子蹭到了高云朗的身边,不知说了什么话题竟是笑得合不拢嘴。
宋景文浑身散发着酸气,咬牙切齿地补充了一句,“一天一个海参,还可以固本培元,补肾益精!”
声音之大臊红了海滩上的一众村民,汉子暗自将这东西记下了,都板着脸掩耳盗铃地向尹献取经,“尹小子,你这一桶的海参是从哪寻来的?”
可怜尹献一个毛头小子未经人事就被一群糙老爷们围了起来,羞的捂住了贝贝的耳朵,“东边的湾口处,那里有一堆礁石,水性好的潜入海中在礁石里摸一摸,就能摸到。”
尹献余光扫过宋景文,心情复杂地扶额,这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自从他把自己变相地卖给宋景文后,日子倒还算安逸。自己这位主子大概是菩萨心肠,总认为他年纪小,分配的尽是些不足为道的小事。
可碰上谢小哥儿的事,宋景文的脑子里装的大概是浆糊。
“那你们要怎么办,左右也不着急,等我和宋景文商量一下,让你们分批次的运到石坡村也行。”谢风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劝解道。
宋景文听了一耳朵,兴致勃勃地插|进两人之间,挑眉道,“要商量什么?”
高云朗憨厚地摸了下后脑勺,笑道,“最近鱼不好捕了,想着能不能跟您打个商量,海鲜分批的给您送过去,一次性捞不出来这么多。”
宋景文还当是什么事,随口一提,“你们捕鱼用的都是那边晒的渔网,还有没有其他工具?”
这还真说到点子上了,高云朗意外地点了下脑袋,“还有拖钓,滚钩钓,不如还没有渔网来得便捷。”
谢风跟着附和道,“滚钩钓特别又有趣,在一根竿上附结许多支线,支线再结大量钓钩,甩进海中能钓上来很多小鱼。”
“我明日同你一起,我去帮你。”谢风完全没看到宋景文黑掉的脸,自顾自地跟高云朗自荐。
这怎么行,这才去一天,张嘴闭嘴都是高大哥,再去几日怕是玩野了,不知道自己夫君姓甚名谁了。
如果直接说不让谢风出海的话,他定然不高兴,还会觉得自己这个做夫君的太严格了。上一次不让他去别的村做长工的事都能哭肿了眼,这要是直言了肯定又会瞎想。
说到底,还是得怪孙翠给谢风灌输的一堆汉子为大的歪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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