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宋景文能面不改色地分析以后的去路,真正地做到不为名利所遮眼。
宋景文要是知道了大舅哥把他看的这么清风亮节,肯定要偷摸着笑。他哪是不为名利,他那是惜命!
谢哲不由地又对他高看一眼,诚心诚意道,“你若是不想跟着太子干,不去随我去军营,从小兵做起,靠自己打一份功名下来。有我在,绝不会有人昧你的功劳。”
谢风耳朵竖了起来,紧张地攥住了宋景文的手,询问似的看向他。
宋景文顺势在他指骨上捏了捏,看着谢风话却是对谢哲说的,“男人都有个当兵的梦,但是我是有媳妇的人了,我做一步得想三步。你待的军营说到底也是受太子管制的,军功给你去挣也是一样的。”
宋景文抬了抬下巴,谢风立刻会意,蹦跳着去自己的工作室拿出了两张弓|弩递给了谢哲,“哥,这个给你使,连|弩还有些问题,还得再改进一下。”
谢哲拿起造型相对简单的弓|弩,照着谢风指点的法子试了试,苍劲有力的一只剪直直地嵌入了树干。
他连连叫好,“这东西真是神器啊,比弓箭要便捷。”
谢风也是一喜,颠颠地把尚在实验阶段的连|弩拿在手里,神气地歪了歪头,一连三矢落在了树干上。
“箭匣子只装了三发,”谢风把机关展示给谢哲看,“最多可以装上十只箭。”
“这个当真是要送给我的?”谢哲的心脏都有些颤抖了,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能想出这么厉害的武器来。
他还有些缓不过神,难得呆愣地审视着手里的弓|弩。
这可是新型的武器啊!这用在战场上又是多了一份胜算,一份胜算就是几百几千士兵的性命啊!
谢风见宋景文点头了,赶忙将图纸也塞给了谢哲,郑重道,“哥,图纸你一定得收好了!”
宋景文提醒道,“用的好能救命,用不好能要命。”
谢哲面色一凝,已是恢复了那副不悲不喜的样子,“难怪景文不去军营,他要是去了可不就是埋没了才能。”
宋景文和谢哲对视片刻,四目相对间都已知悉了对方的意思。
要做到润物无声,在不知不觉中将这种武器推行开来。这样,一旦有谁生了歹心,想要将此物据为己有则是不可能的。
有了贺千恒的干预,刺杀谢哲的凶手很快就被抓住了。
艾德蒙被捕的时候正在白锦荣的身边剥果壳,见情况不对,立马要跳窗逃跑。
一干人等围追堵截将此人拿了下来,贺千恒先行一步回京,艾德蒙随后也被押解进京。
又因着艾德蒙是在白府被抓,还一直是以白家家奴的身份混迹在民众中的,白家多少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车白韦安四大世家斗了那么多年,眼见着白家要被洗牌,其他三家都是各怀鬼胎。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活法,小人物是如何也不得知的。
谢风得了这份消息的时候还很茫然,不知所措地拽着宋景文的袖口,心下竟有些酸涩,“艾德蒙是刺客?不可能吧,他怎么会知道大哥要回来?”
宋景文反扣住谢风的手,给他必要的安全感,理性地说道,“也许他当初费尽心机要你去赎他也是为了离大哥近些,好下手。”
宋景文很不道德地给艾德蒙上眼药,说到底他还是介怀对方说要带谢风回狄竺国的话。
谢风搂着宋景文的后背,依赖性地在上面蹭了蹭,含糊不清的声音透着胸腔传出来,“他还送了我紫水晶。”
有理有据的辩驳,谢风被夹在哥哥和小舅舅之间左右为难。
他叹息一声,终究还是偏向自己的哥哥,隐忍地怒吼道,“但是他伤了大哥,明明知道我和哥哥亲近,还对我的亲人下手!”
宋景文亲了亲他的发顶,怜惜地将人圈在自己怀里,“乖,不气了。艾德蒙认的是你,又不是你哥哥,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艾德蒙不像是个感性的人,他对谢风的好更像是一种补偿,宋景文早早地看明白了。别有所图的人,你怎么能要求他放弃原本的任务,任由自己被所谓的亲情绊住脚。
谢风心情复杂地摩挲着手里的水晶,最终还是将它扔进了柜子里。
三更天的时候,谢风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肿的像桃仁,他干巴巴地舔了舔嘴。
太渴了!嘴唇都起皮了。
谢风小心翼翼地跨过宋景文,从床上蹦了下来。特意控制着力道,赤|裸裸的双足轻飘飘地落在了毯子上。
他拎起茶壶给自己倒水,结果一滴都没有了。他晃了晃茶壶,没有听见水声,失望地发现没有水喝。
两只手慢慢地环上谢风的腰身,谢风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就松了口气,这手的触感太熟悉了。
他扭了扭腰,别开头不让宋景文看到他浮肿的脸庞,嗓音还带着哭腔,“你起来做什么?”
宋景文半睁着眼睛,还要去摆弄谢风,掰过他的下巴在嘴巴上亲了一口,翘起的皮成功地划到了他的舌头。
宋景文募地瞪大了眼睛,心疼地在谢风的肿泡眼上亲了亲,踩着鞋子就要去灶房烧水,“我去下面看看,炉子上有没有温着水,你先睡。”
谢风不好意思地拉住宋景文,口不对心地说道,“我不喝了,你别折腾了。”
“一口水还能不让你喝到嘴?”宋景文狡黠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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