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还挺凶。你有没有啥兄弟姐妹的,介绍介绍呗,你这种一言不合就拔刀的贼带感。”易三像是察觉不到痛似的,又往后倚了倚。
浓稠的血就这么顺着刀柄流了下来,谢风瞳孔一缩,手却还是没收回来,任由对方将自己的脖子往刀刃上送。
眼瞅着这人得寸进尺地将气息撒在谢风的脸庞上,眼白中爬满了血丝,“就是这样,舒服!”
谢风忍得手指泛白,冷冷地伸出一手抵住对方不断靠近的胸膛,“有没有关你什么事,你是有受虐倾向吗?”
宋景文嘿了一声,更为直接地一脚把人踢翻了,踩在对方的胸口处,“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我媳妇是你看的?”
易三嬉笑着将手伸进怀里,拿出一沓纸和一个锦囊,“不识好人心,我是来送信的!”
宋景文狐疑地接过信,又看了看锦囊里的东西,脚却没收回来,“让你送信的人呢?”
易三摊摊手,努着嘴示意,“月前我接这单生意的时候,他们还在汉溪关,现在,不知道。”
他顿了顿,眼神飘忽着,“或许正在赶来的路上,活着还是死了,这就看天意了。”
宋景文听了这话倒也没过多的为难这位江湖人士,易三除了不要脸一点儿以外,还算讲道义。
易三一抹脸,单手支着地翻了起来。他不在意地拉了拉衣领,在伤口处随意一擦。
他此时的形象说是蓬头垢面都不为过,骨子里风流倜傥,外表却是不敢恭维。
宋景文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头这手就被谢风拽了过去,细细擦了起来,“回去洗洗吧。”
谢风没问信是谁送来的,似乎也是不怎么关心,泰然自若地替宋景文理着衣袍。
“贤惠啊,”易三扭了扭脖子,跟屁虫似的一路坠在两人身后。
谢风的脸颊顿时染上了与耳垂一般的绯红,他的指尖颤了颤。
又很快被宋景文握住了,他的羞怯更上一层,“回去沐浴一番,身上都沾了泥了。”
谢风的眼神欲盖弥彰地易三的身上晃过,贴心道,“你也一同来吧,想必这一路来得不容易,歇歇脚再走。”
“要的要的,老不容易了,小命差点都丢了。”易三絮絮叨叨地说,“要不是那猴子用全部家当求我走这一趟,我才不接这麻烦事儿呢。”
“说真的,你有姐妹不,兄弟也成。就你这种能文能武,可软可飒的,我也想讨一个。”
宋景文被他吵得脑仁疼,揽着熟透的谢风快步隐去了。
易三不客气地占了他们院子里的一间客房,美滋滋地数着怀里的报酬。
“大刀疤他们来投奔我,这也是信我。”宋景文待谢风看完那封信后道,“我准备让人去接应一下。”
谢风早就知道宋景文失踪的那两年中认识了不少同病相怜的人,这大刀疤自然也是其中一位。
他没什么意见,甚至表现得很积极,“信上说了是拖家带口来的,让左康多驾些车去。万一人多的话,咱们再租个房子。”
贺千恒虽然灭了章国,但是却勒令下属不得对无辜百姓下手。
章国国君不得民心,纵容贵族欺男霸女,横行街市。不一心搞生计,整日里痴迷于声色犬马,早已为百姓诟病。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儿,本就心有怨气的章国人对投奔贾国人没什么心理负担。
宋景文的一颗心都软了,如同泡在甜水中,“交给季舟去,只要媳妇别心疼银子就成。”
“有什么好心疼的,”谢风笑着打开他不老实的手,反驳,“我每年都会给寺庙捐香火钱的,还有施粥。该花的钱还是得花。”
捐的这些钱求的不过是宋景文平安,如今他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谢风更信了,大把的钱往外送着积福报。
要不是看到对方撅着的嘴巴,宋景文都快信了,明明就是个小财迷。
宋景文心头涩涩的,下巴搁在谢风的颈窝处,歪着脑袋看他,推测,“我明日带你去看看那艘大船,这船要派上用场了。”
大刀疤等人肯定不会在这儿待的长久,与世隔绝了七年以上就会对外界产生一种陌生感,一种由心而发的畏惧。
相对于繁华的京都,依大刀疤的性子,指定是更想回岛上去。左右岛上安全隐蔽,还有座铁矿。
左康识得大刀疤和侯青,就这样还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把人领回来。
跟在他俩身后的人还真是不少,宋景文看着瘦脱相的两人眨了下眼睛,嬉笑中夹杂着恰到好处的关怀。
丁点儿没提大刀疤断掉的左腿,哥俩好地将自己的重量压在大刀疤肩上,夸他,“可以啊,一点儿没问题。”
大刀疤勉强地勾着嘴角,摇头道,“若不是跑的快儿,哪是一条腿就能解决的。”
侯青扯了扯大刀疤的衣袖,依旧是一副仰慕的模样,“刀疤哥最厉害了,我们都是他带出来的。”
大刀疤表情复杂地瞅了眼侯青,将自己的袖子扯了出来。
明眼人都瞧出这气氛不对头了。
谢风赶紧让人带着这群人先去吃饭,自己则无声地陪在宋景文的身边,打趣道,“大刀疤长得还挺凶,快赶上我了。”
“胡说八道,他哪有你好看。”宋景文回神,挑着谢风的下巴亲了一口。
第144章 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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