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时候, 侯青偷偷摸摸地去找了宋景文,他脸上难得布满了愁绪,欲言又止地搓着手。
“你要说什么就说呗, ”左康倚着他的左肩撞了一下,挤眉弄眼地笑, “宋老弟都把你们接过来了,还有啥不好说的。”
侯青小心地觑着宋景文的神色,毕竟他是真没把宋景文在岛上说的那番牛皮哄哄的话当真, 现下看到大老爷,难免有些生疏。
万一, 当年的那些个情分早就被忘了呢。要不是没有船去岛上, 刀疤哥是没打算以这种落魄的姿态出现在故人面前的。
他一咬牙, 托盘而出, “嗐, 刀疤哥现在那样你们也看到了, 我这不是担心嘛。跟着我们的那群人里基本上都是章国逃难过来的, 顺带着被刀疤哥给救了, 不是很熟。”
他们消失了七八年,记得他们的人微乎其微,更何况, 一场战争足以使原有的社会体系分崩离析。
这倒是宋景文没想到的,他抿了口茶水,“你确定他们要跟你们一起上岛?岛上啥条件他们知道吗?”
侯青拍着大腿,懊悔极了, 愤愤道,“这群人撵不走啊,跟狗皮膏药似的, 气得我牙痒痒。我刀疤哥怎么就那么命苦,不是人多惹眼的话,他的腿哪能被打折了!”
宋景文在人前捏着谢风的手指玩,想了想道,“要我帮忙吗?”
“刀疤哥不让!”侯青委屈地跺脚。
“他们是不是改变主意了?”谢风突然插话道,“想要留在京都,然后大刀疤不同意,你们有了分歧?”
侯青舔了舔唇,嘿嘿道,“可不就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嘛,照着刀疤哥的脾气直接砍了也就算了。但是他不知道抽什么风,从良了!”
宋景文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出了个坏主意,“我跟我媳妇也打算去岛上怀念怀念来着,你们先去也不错。我给你送过去一批人,帮着建设这个岛。”
他顿了顿道,“不愿意走的那些人,你就甭管了。扔给我吧,我给他们送山沟沟里去,多大点儿事。”
这可都是免费劳动力,吓都能把那些个寄生虫吓死。别说他山谷里还藏着训练有素的奴隶了,管这些人绰绰有余。
谢风瞪了他一眼,深觉此举不够严谨。
宋景文好笑地在小祖宗的后颈肉上捏了捏,附耳道,“他们都是我患过难的兄弟,我自有安排,别担心。”
侯青解决了心头大患,这才乐颠颠地走了。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竟叫大刀疤心甘情愿地抛下了这些人,载着满船的货物走了。
还带走了宋景文挑出来的那批人,“我在岛上等你,我替你守着那岛,你放心!”
匠人是宋景文派出来的,在岛上生存的第一批资源也是宋景文无偿提供的。
所以大刀疤莫名地认了宋景文当岛主,无人岛从此以后就是有主的了。
宋景文哭笑不得,站在码头朝他们挥手。
不愿意走的那些人全都是贪图享乐的,命保住后就开始追求高物质的生活了。
完完全全把宋宅当成了自己的地盘,直到某天早上他们在一群大汉的注视下醒来,张皇无措地往山谷外爬。
又硬生生地被拖拽回来,他们才恍然宋景文根本不是人傻钱多,真正傻的是他们!
谢风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开心地晃着腿,“孙方信里说了什么吗?”
宋景文抓住他的小腿,摩挲了两把,上手把人抱到了怀里,“那个岛可是个宝,孙方那小子比他哥机灵多了,发现岛上还有其他的矿,就是没辨别出来是什么。”
谢风乖顺地靠在宋景文的身上,捻了个泡芙塞进了对方的嘴里,自己嘬了嘬手指,将指尖上的奶油舔了去。
“舅舅那边又开采出一个水晶矿,你失踪的近两年里我去看过。特别好看,五彩斑斓的。”谢风的眸子里闪烁着雀跃的光芒。
宋景文咬开一个泡芙,将奶油全都送进了谢风的嘴里,“水晶矿啊~”
他拖长了尾音,嬉笑道,“说不准也有,那个岛挺大的,至少我在回来前还没摸透。等他们收拾好了,我就带你去。把咱儿子也带上,教他们游泳去。”
谢风笑着在宋景文的腿上挪了挪屁股,一针见血道,“你其实是想把奶糖扔去岛上的吧。”
“知我者莫过你,”宋景文抬着他的下巴摇了摇,无奈道,“咱这大儿子不得了,这还不到十岁呢,都有人来提亲了。沾花惹草的本事可不小,赶明快成了京都里的第一纨绔了。”
谢风推卸责任,点了点宋景文的胸口道,“还不是你给的零花钱太多了。”
正在和关剑拜把子的奶糖揉了揉鼻子,在小哥哥们关怀的眼神里粲然一笑。
花都失了色,关剑咬牙切齿地瞪他,募地把他的脑袋掰正了。
奶糖若无其事地笑,扯了扯关剑的衣袖,好似商量却是肯定的语气道,“过一阵子我要去舅舅那边了,你找不到我也别急。”
关剑哦了一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警告地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不准去比武场。”
毕竟他俩就是在那结识的,奶糖对什么样的男人感兴趣,他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奶糖哼哼唧唧地噘嘴,眼角处的那颗美人泪生动极了,他敷衍地点头,“知道啦!”
奶糖这两年出落得越发标志,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薄而艳的唇,还有绕得别人团团转的一张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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