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郁自从上次进了宫之后, 便再也没有进宫了,每日,宫中都会有人把消息送到七王府来。
皇帝现在连喝点水都成困难了。
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龙榻前已经离不开太医了。
还有些没有站队的人也迫切的来他的府上表达忠心了,贺萧捧着脸感慨道:“七王府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祁郁不置可否。
他这几天, 将这个世间的好话都听了一个遍, 甚至,在他刚夺位的时候, 那些人站在他面前指责他的人现在都能腆着脸过来跟他交好。
祁郁听腻了, 就干脆让暗卫在门口守着, 然后自己躲在宋笙的房间里面落的清闲。
宋笙的房间本来就没多少东西,在宋笙出去的时候,还带了一些走了, 所以,宋笙的房间就显得越发的空荡了。
从宋笙走后, 祁郁就搬到了宋笙的那个小房间住着。
存着的是本王睡不到你的人就睡你的床的心思。
然后, 他发现, 睡宋笙的床也睡不下去。
一想到宋笙曾经躺在这张床上的模样,他就越来越清醒,思念占据着整个脑子,在寂静的深夜,静静地发散着。
早上,贺萧已经习惯了每天祁郁从宋笙的房间里面出来了, 面不改色的对着祁郁说道:“宫中来消息了,皇帝怕是熬不过今天了, 王爷,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等着吧。”
“真的不会出漏子吗?”贺萧有些担心, 他从小跟着七王爷一起长大,七王爷的胆子有多大他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祁郁身边,把每一步都走的战战兢兢的。
祁郁只想到成功。
而他会去想失败了怎么办,就他们和□□那不死不休的状态,无论哪一方战败,最后战败的那一方都会被送上断头台,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了后路了。
但是,即使是这样,贺萧还是会想,如果失败了,即使没有后路,他都会给他们家王爷给劈一条路出来。
而他唯一想到的那条后路就是宋笙。
贺萧看了眼祁郁,他总觉得以前的祁郁总过的太随意了,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样,直到他看见了祁郁和宋笙亲昵的那一次,他才恍惚回神过来,他们家王爷这哪里是不在意啊,明明都快把一个人捧在手里含在嘴里了,所以,贺萧觉得,如果失败了,宋笙一定会是他们家王爷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
下午宫中传出来的丧钟敲的震天响。
整个京城的长街上都听得见。
贺萧听到丧钟之后,连忙去找祁郁去了。
“王爷!你……”
“听见了。”祁郁沉沉道:“带人进宫。”
“是!”今天一整天,贺萧的心都一直悬着,宋笙不在,王林也不在,他连个说话转移注意力的人都没有,到了这个时候了,更是不会容许自己出丝毫的差错,祁郁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祁郁看着跪在龙床前的祁敛,笑了出来。
“祁郁,你到底有没有心?!”祁敛被这个笑容给刺痛了。
“当初,本王在冷宫里面的时候,你有没有这么大义凛然的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心?”
祁郁走在祁敛的身边,冷漠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上辈子,宋笙说的一句话是对的,这深宫大院,最便宜的就是骨肉亲情了。
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得事情,祁敛在守孝的时候,中途被人给叫了出去。
祁敛看着宋方北,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太子殿下,你……走吧。”
这么多年,宋方北一直陪在祁敛的身边,要说他这一腔的感情祁敛看不见他是不相信的,所以,只能是祁敛视而不见。
“我听说,皇上的圣旨上,把皇位传给了七王爷祁郁,殿下,走吧,你斗不过他的,他肯定会杀了你的。”
“是么?”祁敛倒是并不意外,祁郁的野心和他的实力一样,在常家倒台之后,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呈衰败之势了。
只是有种叫不甘的情绪在强撑着而已。
输了天下无所谓,只不过……是不想输了那个人。
“我会让人去查查的。”
“殿下,你不是喜欢我大哥吗?我可以带你去找他,我知道他在哪里!殿下,现在还未宣布圣旨,祁郁还没有坐上那个位子,现在走,正是最好的时候啊殿下!”
“现在不行。”
“殿下!”
“我说了现在不行,我父皇还没有入土为安。”他和祁郁不同,他不是自幼就生在冷宫,他也不是生性凉薄之人,他从小就被父皇接到御前亲身教导,什么好的总有他的一份,他和祁郁是不同的。
“殿下,那就得罪了!”
宋方北突然出手,一个手刀子打在了祁敛的后颈上,随后招来了逐月:“你带他在城外等我,我马上过来。”
逐月蹙眉:“你去干什么?”
“祁郁抢了本该是属于殿下的一切,既然抢不回来了,那么总该受点处罚。”
“宋少爷!”
“你们在外面等我吧,我会小心的,”宋方北看了眼昏迷的祁敛,眼神里闪烁着坚定,“我就算是爬我都会爬过去的。”
他死不足惜,但是死之前,他要将他的殿下安全的送出去。
天黑之后,宋方北才一身狼狈的出现在了城外,宋方北对着逐月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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