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小心!这里有匹野马,一脸狂色,好像发疯了似的,凶得很!您快退后!”
苏缱坐在马上,被大惊小怪的暗卫拉着缰绳一顿摇晃,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定睛看到扬起蹄子,还在不断朝这边奔来的小马驹,嗤笑一声:“行了,这是凉王的坐骑,估计是看到白隙过来找伴的。”
暗卫看着那匹表情猥琐的枣红马,满面愕然:“这是苏北凉的坐骑?!”得到苏缱的默认后,不禁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那凉贼不是素爱装模作样么,怎么会选了匹如此寒碜的马,骑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苏缱松开缰绳也在此地下马,既然马都栓在这了,说明主人肯定走不远。
暗卫放下了拦住小马驹的手,这一红一白两匹马立刻缠在了一起,白隙被小马驹压在背上,嫌弃的扑在地上打了个滚,把这块狗皮膏药甩了下去。枣红马锲而不舍,爬起来继续追着白隙跑。
暗卫要去追马,苏缱叫住他:“白隙是苏北凉的坐骑,只要他一声口令就能把那两匹马召回来。你先把上次开凿的墓洞找出来,再晚凉王都要出来了。”
暗卫应一声,赶忙朝前方那片草地飞奔而去,然而他掀开上面的草皮还没挖两下,底部的洞穴就裸漏出来,隐约还能瞥见墓道内透出的昏黄灯火。
暗卫看着站在一旁的苏缱,咕咚咽了下口水,忐忑道:“主公,这墓洞怕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苏缱低头看着明显被扒开的草皮,再看暗卫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凉飕飕的寒意:“我临走前就告诉过你,把草皮下用沙土填实,你覆两捧土就急不可待的盖上草皮,一脚踩下去不发现有问题才怪。”
说到这,他朝身后还在草地里打滚的两匹马看了一眼,“托你的福,估计现在苏北凉已经走到最后一扇门了。”
暗卫看着被扒开的洞也是有苦难言,那天跟着苏缱下帝陵,半个月拆了十一道机关。
那帝陵有多大?走进来就是什么都不干,光用眼睛看一圈就得花上两三天,何况他们不但要逛一圈,还要把每扇门后的机关都一个个拆解下来。
当初这帝陵动用了三十二位能工巧匠,花了三年时间才堪堪建成,而他跟苏缱只有两人,就要用十五天时间把人家花了三年才建造出的机关全部拆解,当时距离春猎赛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们又不能征人来帝陵干活,一切都只能亲力亲为。
而他身为下属,又怎能让主子干这些粗活呢,只能拼命加快速度,争取替苏缱多干点,也让小主子少受些累。
最后一天苏缱提前返回王府,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拆了最后两扇门内的机关,爬出墓道时月亮都升起老高了。
他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忍着饥寒,把墓洞一点点遮盖住,那黑灯瞎火的环境,能把土准确的盖在洞口上已经不错了,让他去哪找那么多沙土填实啊?
而且他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找到这些墓洞,这九个墓洞只有这一个是成功的,其他几个都正好挖在了石壁的正上方,根本无法向下,苏北凉这狗贼的点子怎么就这么好?一下子就选中了能直通帝陵的墓洞呢!
暗卫面对苏缱的训斥不敢反驳,只能去骂苏北凉阴险狡诈。
“这贼人平时装得人模狗样!背地里竟然连墓洞都钻,这洞我挖了整整两天,他一份力没出说钻就钻?早知道就在洞里留个机关吓死他!让他下次再占人便宜!”
苏缱不耐的打断他:“现在放这些马后炮有什么用,把帝陵钥匙给我。”
暗卫赶紧去摸腰间的口袋,大手一抓,手感明显不对,里面居然是空的!
奇怪,之前离开的时候明明把钥匙放进这里的,怎会不见呢?
看着暗卫摸着口袋急得团团转,诡异的笑容一点点浮现在苏缱脸上。
苏缱:“丢了?”
暗卫:“大,大概……“
苏缱:“你就这么想试探我会不会杀你?”
暗卫冷汗直下:“属下不敢!属下该死!”
感受到周身越来越低的气压,暗卫焦灼的抓着头仔细回忆起来,记得上次离开帝陵时,他按照苏缱的嘱咐,用钥匙将十一道墓门再次关闭,之后便随手揣进了腰间的口袋里。
这些天他忙的昏天黑地,连衣服也没顾得上换,这口袋更是不曾动过,里面的钥匙怎会不翼而飞呢?
忽然间,暗卫想起了一个细节,他攀着绳子往上爬时,隐约听到有什么掉下去的声音,不过当时墓道中太黑了,而且他马上就要爬出洞口,饥寒交迫下他根本无暇顾及那微乎其微的声音。
钥匙很可能就在那时掉下去的!
暗卫拍着胸脯保证:“主公!钥匙肯定就在这洞口下方!当时我从墓道里往上爬时不小心将钥匙掉了下去,现在肯定还在下面!”
事到如今,苏缱哪还敢信对方的话,听到暗卫信誓旦旦的保证,只是皮笑肉不笑。
“如果你不说,或许我就信了钥匙还在下面。”
暗卫为了证明自己也能靠谱一回,立刻自高奋勇,顺着洞穴跳了进去,然而结果却又跟他预想的截然相反。
洞穴下的地面光秃秃的,除了暗黄的沙土还是沙土,根本找不见钥匙的踪影。
苏缱也从洞口跳了进来,看到暗卫又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浅笑一声,突然体会到了前世苏北凉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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