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凉一脸菜色:“……”
你跟凉王合得来?这何以见得啊?
说到这平王有些腼腆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从小我耳朵就比一般人要大很多,每次跟跑得稍快些,两只耳朵就跟着呼扇起来,像两把蒲扇似的,其他哥哥都嘲笑我是猪妖,只有你从不笑我。”
坐在马屁股上的苏北凉听到平王的话微微一愣,忍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翘起嘴角。
他看着平王那对确实比普通人稍大了些的招风耳,心中既无奈又好笑。
凉王从不笑你,不是因为他不想笑,而是他从小受白君的影响,不喜形于色,所以即使觉得好笑也不会流露在脸上,若平王知道,每次凉王跟生母提起他时,都说是小猪弟弟,恐怕他对自己的好感度就会顷刻间变成负数吧。
平王赶着马,半天也没听到身后的苏北凉有任何声响,还以为是自己的剖白不够推心置腹。
又继续道:“小时候我最爱跟七哥玩了,不过后来你母妃病逝,就很少看到你跟兄弟们一起玩耍,我去了几次西宫也没见到你,再后来你就封王搬出皇宫去了凉王府,我一年到头更是极少见你。”
听着平王明显委屈的语气,苏北凉有些不解::“这有何难?你想见我直接去凉王府不就得了,反正我一年到头都很少出门。”
“真的?!”平王语气激动,简直喜出望外。
前几年皇宫设宴,自己曾旁敲侧击的试探过几次,结果都被对方漠然回避,虽然平王脸皮是厚了些,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也经不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终究还是跟自己最喜欢的七哥疏远了。
没想到今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上山时同苏北凉打了个招呼,对方居然回应了他!
这让他多少燃起了一丝希冀,在打猎时偷偷跟上苏北凉的方向,想再制造一次偶遇,不过可惜,刚上山就被他给跟丢了,他只能就近寻找猎物,希望能再次等到苏北凉出现。
还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七哥居然就在附近!
而且现在就坐在自己的马上……
苏北凉看着喜不自胜的平王,夸张的反应,完全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相比于他,苏缱倒显得成熟多了。
眼看马上要到达对面的主峰,平王忽然留意到:“七哥,你在山上待了半天,怎么一头猎物也没打?”
苏北凉嗤笑一声:“何止是没打到猎物,连马都被我弄丢了。无所谓了,反正此行也没想讨什么名头,不过是陪着孩子来玩玩罢了。”
听着苏北凉最后一句语调微微上扬,明显有些得意的成分,平王有些不解的甩了一下马鞭。
“陪孩子玩玩?我听七哥这语气,怎么有种等着苏缱夺魁的意思?”
苏北凉双眼含笑,面不改色:“我要说就是如此呢。”
“……”平王拉着缰绳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等二人登上奇石山的主峰上,已经有不少人都在营帐前面的空地上摆好了自己打到的猎物,本以为平王这头老虎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没想到还有人猎到黑熊。而且还是一只大的带着一只小的。
看着那两只紧紧抱作一团的母子熊,苏北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两只熊的脚掌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外伤,毛皮外翻,深可见骨。肯定是被布置在林中的兽夹所伤,无法挣脱,才被碰巧路过的狩猎者乱箭射杀,看着后背的数十根箭羽,射得毫无章法,估计此人的箭法也是烂得无药可救。
苏北凉忍不住朝旁边的人问了一嘴:“这两头熊是谁射的?”
被问的大臣一脸受宠若惊:“回凉王殿下,这两头熊乃是二皇子殿下射杀的猎物。”
苏北凉只感觉气的脑仁疼,二皇子?!这么大两头熊,估计他一个人拖都拖不回来,作弊做的要不要再明显点?!
环顾四周,见苏缱还没有回来的迹象,苏北凉顿时有点心焦。平王猎了只老虎,二皇子作弊弄来两头熊,苏缱得猎个什么回来才能一举夺冠啊?
平王从营帐中取出一壶水递给苏北凉,被他婉拒了,见苏北凉的目光一直望着猎场入口的方向,平王忍不住撇了嘴:“苏缱那么大人了,我十五岁时都能单闯狼窝,徒手杀狼,何况他手里有锋利的弓箭,又骑着战马,还用得着七哥像照顾孩子似的一眨不眨的盯着。”
苏北凉望着猎场,急促不安的揉搓着十指,听到平王酸溜溜的语气,抽空瞥了一眼他:“这话说的,你这虎背熊腰的,苏缱那细胳膊细腿的能跟你比么?再说你一个做叔叔的,侄子在野兽遍布的密林里迟迟不归,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还有没有点血肉亲情了?”
莫名被训斥一顿的平王顿时委屈起来,他虎背熊腰?他倒是也想长得像苏缱那么身姿纤细明艳动人,关键是他母妃也没把他生成那样啊!
这怪他吗?能怪他吗!
委屈,想哭。
被七哥嫌弃虎背熊腰了。
眼看着天边的日头渐渐落至山下,余晖被火烧云灼成了一片绮丽的晚霞。号角声在猎场前方已然吹响,所有参赛的猎者都站在营帐前的空地上,与自己带回的猎物站成一排。
清点人数,只有两人未归。
一个是迟迟不归的苏缱,另一个就是带回两头黑熊后又跑进猎场中玩耍的二皇子。
刚才苏北凉一直在跟侍卫说苏缱迟迟未归,却没见他派一人前去寻找,这会一听说二皇子也不见了,立刻派兵点人,整装待发要去密林中展开搜寻。苏北凉也跟平王借了匹马,打算一起进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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