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着仿佛是用尺子量过的小步款款走来,明眸皓齿,略施薄妆却已是绝美容颜,举手投足更是尽显端庄。
江婉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位女子,这哪里还是那个长街上,一身男子装扮,卖力吆喝得江瑾瑜?
这简直就是另一个人,仿若是从天而降的九天仙女,周身都带着股子高贵气质,她不过来京师二十日,便脱胎换骨一般变了一个人?
江婉琴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竟赶巧与江瑾瑜穿了一样的衣服,只不过江瑾瑜的那件绣得是栀子花,而她身上这件绣得是百合。
可除此之外,其余的地方皆是一模一样,就算是一样,可她却怎么瞧着,都觉得江瑾瑜的那件比自己身上的更好看,这……凭什么?
“永安王妃。”
秦夫人携着众人上前行礼,江婉琴心里憋闷,可她还是不得不跟着行礼。
“外祖母请起。”
江瑾瑜含笑着叫了大家起身,她不动声色,面上是点到为止的恭敬。
大家心知肚明,她并非秦氏所生,如此不过是走个过场,演一场戏给外人看罢了。
“外祖母大寿。”江瑾瑜摆手,鸣娟将贺礼拿上来,“略微薄礼不成敬意。”
秦夫人眉开眼笑,忙说了好几声好,便让江瑾瑜快进去厅里坐,那模样就仿佛眼前这外孙女真是的她亲生一般,拉着她的手好向屋子走去。
屋里一众女客,江瑾瑜和江婉琴坐在秦夫人一左一右的位置,都是秦夫人的外孙女,厅堂里免不得有人开始打量着在心里比较起来。
说来也巧,这两位外孙女还穿了一样的衣服。
“永安王妃和婉琴姑娘不愧是亲姐妹,就连衣服都穿得一模一样。”这时有夫人发言。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她们两个。
江婉琴这身衣服可是她来京师后花重金买得当下最流行的款式,虽然和江瑾瑜穿了个一模一样她有些不悦,但她依旧十分得意炫耀。
“这身衣服我知道。”有一个夫人开口,“是京师妗丝阁今年最新的款式,据说整个京师只有两件。”
江婉琴听了更加得意了,她买得时候老板就曾跟她承诺,这是限量款,原来还真的是。
“不对啊。”这时另一个夫人发声,“我记得妗丝阁这两款衣服,一件是栀子花,一件是水仙花,可王妃和婉琴姑娘所穿,分明一个是栀子花,一个是百合花。”
此话一出,众人又打量了起来,江瑾瑜身上的是栀子花自然没有疑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江婉琴的身上,带着些指指点点的意味,“还真是百合。”
“蒋夫人。”秦氏冷脸,这些人看猴似的看着她的女儿,她自然不愿意,“我想你是记错了吧?”
蒋夫人一惊,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改口,“是……是我记错了,刚才胡言了。”
蒋夫人嘴上这么说,是因为不想得罪淮安王妃,可这并不代表她心里也这么认为,别的她不敢保证,京师里这些女子用的东西,上到头面,下到鞋袜,她门清儿,决不会记错。
这边,蒋夫人改了口,江婉琴便开始得意,开什么玩笑,她这身衣服可是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江瑾瑜自然没研究过这些,也从不在意这些,她只知送进王府里的东西都是好的,这件衣服不过是因为绣了栀子花,她喜欢这花所以才选了这套,至于谁家所做,是否限量她一概不知。
“好了,大家还是快入席吧。”秦夫人出言破除了尴尬。
宴席当中,皇后派了常嬷嬷来送了贺礼,这等子荣耀,可不是随随便便谁人都能得的。
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秦家人人皆面上有光,如此一来,秦氏又想起了独自一人来的江瑾瑜,暗骂了一声没用,连个男人都勾不到,白长了那一副狐媚相。
虽然皇后派人来祝寿已然是天大的荣耀,但这荣耀是秦家的,可若永安王能亲自前来,那便是她面上有光,是她给秦家带来的荣耀,她在娘家便更能抬得起头来,如此一想她心里更是不悦。
当着众人的面秦氏不好发作,但却在心里存着,只等一会宴席散了,找个机会,她定要好好敲打敲打这没用的臭丫头。
宴会结束后,江瑾瑜被秦氏叫去了一间屋子,屋里只有秦氏和江婉琴母子二人,没了旁人,秦氏也不在装了。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就不怕你母亲受罪?”秦氏心里憋气,她可是当着一家子的面说了这件事,还大动干戈得让一家人随时准备接驾,可最后却成了个大笑话。
母亲倒是没说什么,可一旁的嫂子可是一直用眼神在取笑她,方才还指桑骂槐的说她自不量力,她现在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没出发泄,全部要撒到这小贱人身上才觉舒服。
呵,江瑾瑜在心里冷笑一声,她这又是想拿她母亲来威胁她,她还真以为能用这一件事拿捏她一辈子?
“大夫人是在威胁我?”屋里没了外人,江瑾瑜也不再叫她母亲。
她笑着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也不管秦氏如何黑脸,她只幽幽说道:“我母亲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信不信我要整个淮安王府陪葬?”
之前秦氏用母亲威胁她,让她嫁给容承,让她保守她不是嫡女的秘密。
她答应是为了让母亲能搬出那小院,过她本该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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