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利避害,此乃人之常情。
天是个晴朗的天,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城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甲洪流,甚至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黑色在汇入,这就是反王的三十万大军,而这三十万大军也把整个京城围得犹如铁桶一般。
旌旗招展间,迎面而来的是带着铁锈气息的肃杀,这让秦子墨的内心充满了紧张与异样的刺激,大场面,真的是超大场面,这比电视上演的古代战争场面宏大得太多太多,也更加的触目惊心,幸好,此时还只是大军围城,如果是攻城,那天地间绝对是残肢乱飞,热血四溅。
也幸好,大军才刚刚围城,一切还可以挽回,他的任务也没有失败。
从秦子墨他们这一行人出现在城墙上开始,城外的洪流就注意到了他们,甚至,正在汇聚的洪流还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不过,在令旗的挥舞下,这一点点浪花瞬间就被抹平。
见此,秦子墨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令行禁止,不亚于现代军人的纪律,城下这支军队有一位出色的领导者。
不过,欣赏归欣赏,可当这利剑悬在自己头上时,那滋味就非常的酸爽,甚至,看着这股黑色的洪流,他很想把这片沉闷的颜色撕成碎片,如此一来,也就能透过黑色看到大地最自然的色彩。
“启禀太后,皇上,反王大军此时还没有完全安营扎寨,看来今天是不会攻城的,可是明天...”当一切准备好后,那攻不攻城可就说不定了。
正常来说,一般大军围城,攻守双方肯定会有一次和平交流的机会,这也决定了夺权的代价问题,如果能和平达到出兵目的,那谁也不会多造杀孽,毕竟不管什么年代,打仗可都是需要花钱,需要填人命的,所以能珍惜那是必定会珍惜,当然,这种先礼后兵说的是正常的围城情况下。
还有不正常的可能。
那就是不计代价直接攻城,众所周知,反王喜怒无常的性格名震天下,对于这样一个人,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按照这种正常程序来进行!对于敢造/反的人来说,根本就不会在乎世人的看法。
所以,城墙上所有人都不敢说反王明天会不会略过约定俗成的程序直接发兵攻城!
听到九门提督统领的汇报,不管是秦子墨,还是众大臣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反王这么一个头领,他的军队还真的不能按照常理来推算,毕竟军令如山。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要不,他们这一方先先礼后兵?想到这,大家在内心忍不住唾弃了一下自己,为了活命,简直是太没有骨气了,作为皇朝的正统方,万万没有先低头的可能,不然,还不得被老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死,甚至还有可能会遗臭万年,所以,这个口还真的没有谁敢开。
就算皇亲国戚,六部公卿也不敢开。
可不低头又能怎么办?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只是云烟!
于是,在一片沉默中,一些城府不够深的大臣开始偷偷看了看秦子墨,谁都知道,反王之所以反,不就是为了天底下最尊贵的那把椅子,那么,在本身就有皇帝的情况下,现任皇帝要么退位让贤,要么与世长眠,怎么看,皇上与太后的性命都堪忧,既然如此,估计他们这些大臣也得尽忠。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大不了换个帝王效力也是可以的,可那说的是遇到正常的帝王,可要是遇到一个偏执的,人家要是不稀罕投降者,那他们这些朝臣也就只有死一死,陪葬了。
别说什么在生死面前他们这些大臣不知道逃跑!
可也要跑得了。
大臣中不是没有贪生怕死者,也不是没有准备投降的人,可反王在即将围困京城前就发出了明令,京城中,凡有敢私自逃跑或者是投降的文武大臣,一律诛九族!妈的,遇到这么个神经病造/反者,大家也只能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苦逼地接受了现实,所以,不管战争的胜利最终属于谁,背叛者,一定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是以,这也是大厦将倾还有那么多朝臣跟在秦子墨他们身边的根本原因。
不能降,不能跑,进退维谷,现实就是那么无奈。
人人心中都有把秤,投降,有可能会死,不投降,也有可能会死,五五的几率,还真的没有谁敢轻易去尝试,那可是诛九族,太狠了,所以现在不管是皇上还是大臣都站在了城墙上,此时,最重要的事就是搞清楚反王除了想谋反,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如果有,那能不能在满足对方的情况下,保全大家的性命,大不了禅位都成。
毕竟,什么都是可以谈的。
再说了,反王与皇上都是同一个祖宗,不管谁为帝,不都还是姓魏,所以,你们魏家的江山就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可不要再为难他们这些大臣了。
老胳膊老腿,经不起折腾。
对于朝臣们的眉眼官司,秦子墨猜都猜得到是个什么心理。
不过,他也搞不清楚反王现在是个什么意思,正常来说,谋反,得人心者得天下,如此一来,就肯定会接收很多降臣,不管这些投降的人是投机者,还是追随者,有降臣也是谋反者实力被认可的一种表现,也更容易夺取天下,可事实却有点奇怪,反王攻打其他郡县时,他接收了很多降臣,可轮到京城,他却偏偏不再需要投降的人,不仅不需要,甚至是谁敢投降,谁敢跑,他还要诛其九族,这是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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