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早安。”秦子墨刚进东偏殿,宫女太监就赶紧弯腰行礼,而皇上则正在洗脸,看到他来,立刻高高兴兴地行礼问安,对于孩子来说,还太小,并不懂得如果江山更迭对于他来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而此时,在见到母亲跟平时一样来看自己,孩子特别的开心。
“皇儿快快请起。”
看着小人儿一本正经地请安,秦子墨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然后快步上前接过宫女手里的布巾,亲自给幼帝洗起了白嫩嫩的小脸蛋。
“母后,朕...朕今天起晚了,请您责罚。”起床时间比平时整整晚了一个多时辰,幼帝是既震惊又不好意思。
他都多久没有犯这样的错误了。
见此,给幼帝洗完脸的秦子墨蹲下身子,平视对方道:“不碍事的,是哀家让他们不叫起的,今天咱们不上朝,晚起一点没事,母后也才刚刚起。”说完,他摸了摸幼帝胖乎乎的脸蛋,再次说道:“皇儿,与母后去院子里用膳可好。”说完就起身牵着孩子往庭院中走去。
“哇,母后,我们今天在庭院里用早膳吗?”
“是的,今天天气好。”
“有奶冻冻吗,有翡翠酥饼吗,有...”
童言童语,说不尽的天真与烂漫,这可真是一幅母慈子孝的美景。
当幼帝喝完碗里最后的一口汤,秦子墨才掏出手绢给孩子擦了擦嘴,可算表演完了,原身每天早上都会照看幼帝起床,也会跟其用膳,今天,他也是遵循惯例行事,不过,在结束早膳后,他还是忍不住在内心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太难了,要知道,他可不是古人,作为第一次穿越的纯正现代人,能凭着原身的记忆一丝不差地完成慈母表演,这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娘娘。”
就在此时,大内总管带领着一队女官进了长乐宫。
见此,秦子墨抬头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火红的石榴树,才说道:“时辰到了吗?”
“是的,娘娘。”大内总管的声音有点低沉。
他是先皇的心腹,也是先皇留给幼帝与秦子墨的得力助手,对于今天太后当使者的事,他无能为力,也无法保证其安全,所以,他的心情特别不好,可以说是沉重的。
环视了一圈长乐宫里的众人,秦子墨任女官给自己戴上面纱,顿时,他那绝世的容颜就被遮挡住了。
“刘忠,你留下。”说完,秦子墨就在女官们的拥护下往宫门走去,昨天晚上,他已经与对方商议,如果今天的谈判不成功,那么谁也不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如果他回不来,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保护好幼帝,哪怕是流落民间当庶民都行,毕竟孩子还那么小。
“是。”大内总管咬着腮帮子哽咽道。
秦子墨走得毫不留恋,甚至还有一股风萧萧易水寒的潇洒,目标任务,他来了,就让他来会一会这个世界最大的反派,对于胜算,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把握,不过,也不算是特别担心,大不了,任务失败回到现实中去面对那个神经病,又或者是减寿十年,这样的损失他还是承受得起的。
“哇啊!母后,母后,潇儿要跟母后一起,哇啊...”
就在秦子墨即将踏出宫门的前一刻,一阵撕心裂肺的孩童声音响彻整个宫殿,也不知道是‘母子连心’,还是血缘的羁绊,幼帝突然哭闹了起来。
听着孩子的哭声,秦子墨无奈地回头一看。
最是回眸一瞬间,他看到的是金色的琉璃瓦顶,火红的石榴花,被刘忠抱在怀里挣扎不休的幼帝,还有跪了一地的宫人。
这是无声的送行!
所以,整个宫殿都染上了一层悲哀,而这股悲哀也从长乐宫扩散开来,肩舆所过之处,所有宫人都恭敬地跪倒,犹如骨牌一样,而这股浪潮也从皇城到了内城,再到了民间,甚至是沿着中轴线到了永定门,而门外,是反王驻扎的中军大营。
跪倒在地的所有人都没有大哭,只有细微的饮泣,这是无能为力的悲哀。
人群在汇聚,从长乐宫开始,太后的仪仗,威武的侍卫,有品级的女官,有身份的宫女,大太监,人们拥护着秦子墨离开了皇宫,最终,秦子墨上了停靠在皇宫门前由六匹骏马牵拉的凤辇,凤辇上明黄的华盖犹如最耀眼的太阳,刺得人眼睛一阵阵酸疼。
凤辇开拔,早已等候在宫门前的文武大臣随后跟上,大家都想送一送身负谈判使命的太后,为的是忠心,也为的是自己的性命,送行没有强制要求,人们按照品级跟随在太后的凤辇之后,长长的队伍缓慢地往永定门而去,那里,有着决定所以人命运的王者。
永定城城门大开,外面是黑色的洪流,黄与黑,对比是如此的鲜明,也是如此的泾渭分明。
第4章 晋江独发
永定门高大挺拔,如同一个巨人一样守护着京城的南大门,城墙高几十米,易守难攻,箭楼有三层,方便主将坐镇,由于城墙特别高厚,相对来说,城门也就修葺得特别的宽大,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一国之都的大气与威严。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从皇宫到永定门,再多的路程也都走完了,所以,太后的凤辇就到了此。
前方是洞开的大门,身后,是跟随而来的朝臣百姓,不管心中有多少的想法,到了这里,这些跟随的队伍也将全部停下脚步,因为出了这座城门,城外就是反王的军营,而反王的大军也由于此次的面谈而后退了五里,这也是对方对于此次会谈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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