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夫子你说的对。”裴栖应声附和。
“采买食材呢, 你想安排几个人做这件事。”赵疏桐继续道。
“额……两个人?”
“暂定一个人吧, 米面这些咱们庄子上的产出都吃不完, 就让庄子上给送不必再采买了,采买的人就负责买调料香料新鲜肉类和蔬菜,还有买柴的事情也交给他。”赵疏桐道。
“嗯嗯。”裴栖点头,“那就一个人好了。”
“你觉得谁合适。”
裴栖盯着下人单子看了许久, “这个林西吧,正值青壮, 这种力气活交给他比较合适。”
“可以,那要不要设一个针线房。”
“这个, 要的吧。”裴栖道,“娘给了我一个针线挺好的小媳妇,好像就是这个林西的娘子,我答应了夫子要孝顺爹,每个月还要给爹做一套衣服。夫子和我也要增添衣物,还是设一个针线房吧,以后就让这个小娘子专门给咱们做衣服,其他的都不用她做了。”
“那就设,你打算安排几个人。”
“两个就够了吧,家里面只有咱们三个人。”裴栖数着指头道。
“这两个人你要安排什么样的人。”
“当然是针线好的。”
赵疏桐再问,“还有呢?”
“还要有什么。”裴栖不解地问,做衣服的人自然是要安排针线好的,让针线最好的两个人去做衣服不就可以了。
赵疏桐耐心地给裴栖解释,“栖栖你的衣服由那些小媳妇小夫郎来做当然可以,但我和父亲都是成年男子,贴身衣服就不好再交给他们了,还要劳烦栖栖安排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才是。”
裴栖恍然大悟,直接拍板,“原来是这样呀,那就一个小媳妇一个嬷嬷。”
同时裴栖心底默默打定主意,以后夫子的衣服就都给老嬷嬷们做,坚决不能给夫子穿小娘子小媳妇做的衣服的机会。
哼哼,他不会做,也不让夫子穿会做的小媳妇做的。
赵疏桐拉着裴栖一个一个差事,一个一个下人地讨论,用了小半天的时间,这些人的安排才大致有了雏形。赵疏桐一边和裴栖商讨,一边还将两个人商量的结果给记了下来。
然后赵疏桐将刚刚的人事安排单子递给裴栖,“内宅管理的事情我并不很精通,咱们讨论出来的这些安排有一部分可能不合理,你再和曾嬷嬷商量一遍,将其中个别人事的安排做个调整。”
“还要再来一遍?让嬷嬷自己看着办不好吗。”裴栖崩溃地道,他刚刚为了能回答出夫子的提问,绞尽脑汁想的脑门发疼。再来一遍,他就要吐了。
他已经很努力了,夫子怎么还不放过他。
赵疏桐打断了裴栖接下来想要推脱地话,“做的好了,有奖励,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裴栖的眼睛转了转,他还真的有想要问夫子要的东西。想到这里,裴栖打起精神,勉强将脸上的不情愿收了回去,小声地问赵疏桐道,“那我想要两百斤红薯,夫子,你那里还有吗。”
裴栖知道红薯现在还很珍贵,提要求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你要这么多红薯做什么。”赵疏桐问,石台村的红薯马上就要成熟了,他这个提供了红薯给村民育苗种植的人能够分到不少,倒是可以匀出两百斤给裴栖。只是裴栖一下子问他要这么多的红薯,赵疏桐自然是要问清裴栖要这些红薯做什么的。
赵疏桐其实怀疑是不是有人为了早点拿到红薯谋利哄骗了裴栖,但是裴栖这个月一直在备嫁,也没有和外边的人怎么接触过,赵疏桐一时想不出可疑的人选。
“许问澜就要回西北了,后天我去送他,我想要带些红薯给他。”裴栖道。
“他缺粮了?”赵疏桐问。
“他在西北当然缺呀。”裴栖没好气地道。
“宁安候府这三十年一直为圣上驻守在大齐和羌族人的边境处,西北大旱初期的时候,官员没有拖延宁安候的军粮。因此许问澜说宁安候在西北大旱第一年的时候,只以为这是寻常的小天灾,第二年就会好转。等到第二年时候旱情影响到宁安候驻扎的营地附近,他将一部分的军粮分给了营地附近的一些百姓,让士兵们和百姓一起耕种田地获取粮食,但因为很少下雨,几乎没什么收成。士兵们跟着百姓一起挨饿,百姓可以逃离寻找生路,但是士兵们逃走了就是逃兵了,是要杀头的罪。要不是当初朝廷及时派人送了粮去,许问澜说,军中说不定要先镇压一波哗变死很多人。”
“虽然夫子发现了产量高的红薯,但是红薯现在十分稀少,陛下分给受灾的四省一个省一千斤的红薯也只够两三个村子种植,对一个省份而言是杯水车薪。这次许问澜刚回来的时候人瘦了好多,我都不忍心问他吃了多少苦。我怕许问澜回去了后饿肚子,所以想要送他一些红薯,让他回去了就把红薯种下,明年就不怕饿肚子了。”
见裴栖愿意为了朋友做这些不喜欢的事,赵疏桐大大地夸赞了裴栖,“若我一生有一个栖栖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死而无憾了。栖栖为了边关将士向我开口,我自然不忍心让你失望的,我明日就让人回石台村去找父亲要红薯,我们家只留下十斤的红薯育苗,其他的都送给你朋友可好。”
“真的吗,夫子,你真是太好了。”裴栖欢喜地站起来,隔着书桌搂住了赵疏桐的脖子,“我这就找曾嬷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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