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栖,大气,这个时候还能记得孝顺公爹,体恤下人,不愧是咱们家的当家主夫,我的贤内助。”赵疏桐见裴栖有条不紊的吩咐安置赵家带来的下人,还有今晚饮食休憩的事情,竖着大拇指真心的夸奖道。
裴栖傲娇地看了一下赵疏桐,心里却委屈死了。
钦差队伍走的急,曾嬷嬷年纪大了,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来,这些事情只能他自己安排。
还好他的小狗腿浅荷对他忠心耿耿,他吩咐的事情浅荷都会办到,白玲又稳重又细心。
赵疏桐本来还想再夸夸裴栖,晚上的时候顺势把赵竹心塞给裴栖照顾一晚上,但蓦然感知到自家的娇夫郎竟然是在强颜欢笑,赵疏桐将还没有说出口的想法给咽回去了。
得了,还是他自己看着吧。
浅荷很快带着驿站的仆妇来给赵疏桐裴栖换被子,并且禀告道,“老爷,主夫,其他几位大人那里的被子也需要替换,驿站没有那么多的被子,只分给咱们十五条。”
驿站的人不敢得罪两位钦差大臣的人,还是看在银子的面子,才给他们留下十五条被子。
“咱们留三条,让厨娘他们挤挤,其余的都给外院的护卫送过去吧,路上还要他们保护,不能让他们病了。”裴栖道。
“我这就去。”
“等等。”赵疏桐喊住浅荷。
浅荷回头,“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让厨房熬两锅姜汤送来,每人都喝一碗驱驱寒,护卫那里再给他们多点几个肉菜肉汤,上两壶酒,酒每桌两壶别多了。”这些跟着他们来做护卫的人,大都只收拾了些御寒衣物,不想他们还能带着褥子,住上已经委屈了他们,吃上就不能再让人受委屈了。
浅荷得了吩咐,去找赵贵,让他把赵疏桐说的都给办好。
驿站的姜汤没舍得放糖,味道十分不好。
裴栖硬灌了一碗下肚,就钻进了暖和的被窝。冬天赶路不是人干的事,又冷又累。
赵竹心用的东西从马车上带了一部分过来,在裴栖和赵疏桐的中间,给他铺了个小铺盖。
赵竹心这是第一次和他父姆一起睡觉,但他没有时间兴奋,就已经睡着了,连晚上尿了床都没有哭醒。
还是赵疏桐惦记着给赵竹心把尿,半夜醒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发现赵竹心睡的那一片地方地方已经水漫金山。
“小红薯,你可真是好样的。”赵疏桐咬牙。
赵竹心无知无觉,继续做个好好睡觉的宝宝。
赵疏桐认命地给赵竹心换了尿布,把他塞到自己的被窝,然后又去热了奶。等奶热好,见赵竹心睁着明亮的眼睛看他,赵疏桐又用小勺子,一点点地给赵竹心喂奶。
赵疏桐还是照顾小孩子的经验太少了,被喂饱了的赵竹心又把他的被窝也给祸害了。
裴栖早上是被臭醒的,
赵竹心的小铺盖,赵疏桐的被子上都有童子尿的痕迹,裴栖是想装不知道都不行。当然他也没有这么体贴人,见到赵疏桐和赵竹心父子这么狼狈,裴栖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小红薯,你昨天发大水,把自己冲走不算,还要带上你爹。”
赵竹心正因在陌生的地方醒来懵懵的,没有意识到裴栖在嘲笑嫌弃他,也没有开始酝酿哭意。见裴栖笑,自己也傻呵呵地咧嘴笑。
赵疏桐松口气,“别笑小红薯了,他要是哭了,可不好哄。咱们还要赶路,我和小红薯的被子都不能要了,若是驿站的仆妇不嫌弃,就让浅荷送给他们。”
“哈哈哈,好,我一会儿就让浅荷送人。”裴栖笑的不能自已。
夫君因为担心小红薯要把小红薯养在身边亲自照顾,才照顾一天,就被小红薯赏了好几次童子尿。接下来几天,一定更有趣。
赵疏桐被裴栖笑的恼了,“你可别幸灾乐祸了。”
裴栖捂住自己的嘴,“我不笑,我不笑了,哈哈。”
赵疏桐:信你真是有鬼了。
身为小娃娃的赵竹心没有料想到,因为他爹把他在驿站尿湿的铺盖送人的这个无意之举,二十年后有个乡下的二流子和人吹嘘,自己和当今的探花郎尿过同一床的铺盖,那个二流子有个在镇上驿站烧水的姨母,红薯娘娘一家赶赴甘陇县的时候,曾带着探花郎在此休息过一个晚上,因此大部分人都觉得二流子的吹嘘有九成可信,甚至几十年后这件事还被一个到乡下收集故事的文人写到了野史中,甚至那个没节操的家伙还编造了一个二流子睡他铺盖的后人考上了探花的结局,让他在史书上受到不少调侃。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赵疏桐一行人都在抓紧时间用早饭,等天边出现微光时,他们又要继续启程。
赶路无趣,两位尚书大人在马车下围棋打发时间,顺便让人把赵疏桐给喊了过来。
林尚书见赵疏桐两个黑圆圈,在棋盘上落了一子,意味深长地道,“年轻人要爱惜身体,还要十几天的路呢,要是前半程耗尽了精力,下半段路可就要吃不消了。”
赵疏桐没理会林尚书的为老不尊,做了一天的马车都累得跟狗似的,他怎么可能有那个心思,“谢大人提点,昨晚小儿闹腾了些,下官这才没有休息好。”
户部李尚书落下一枚白子,“赵县令不是带着奶娘,难道还亲自照顾令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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