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瑜说:“不想睡了,也没有人。”
他眼巴巴的瞅着叶悄,表情稀罕的不得了,叶悄练功的时候基本不出声打扰,等叶悄中间休息一会儿,就招呼他过来吃东西。
余小瑜说:“你唱戏真好听,以后登台了我能每场都去听么。”
叶悄心想他真要每场来自己也拦不住,这个余家的少爷明明行事无法无天,偏偏每次都会委屈又可怜的征询他的意见,余小瑜似乎没什么朋友,每天都见他独来独往的,叶悄也不好问。
余小瑜看着叶悄欲言又止:“上次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看起来有点气馁,“不过还是算了,我跟容叔叔说的时候他都不信。”
叶悄没有立场来追问余小瑜,不过彼此认识大半个月,他对这个小孩印象还不错,也乐意每天都有对方衷心喜欢的捧自己的场子。
他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可以当一个聆听者。”
叶悄额头跟脖子覆了一层汗,他每天都很刻苦,即使是最简单的基本功,都没有一刻是开小差的。
他擦一会儿汗,余小瑜就重新给他递一张干净的纸巾,余小瑜看着叶悄干净的侧脸,忽然出声:“我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可是没人相信呀。”
余小瑜似乎很茫然,看着叶悄不知所措。
叶悄说:“我刚醒那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余小瑜呆呆的啊了一声:“真的么。”
叶悄点头,可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么。本来都该死了,是飘在黑夜里的一抹孤魂,飘了那么长时间,眼底只剩下漫无边际的黑夜,觉得不会到头。结果有一天醒来他就重新见到了光明,一时半会儿连自己是鬼还是人都不分清,脑子完全停止思考。
余小瑜糗声说:“我都想不起以前是个什么东西了 ,慢慢学了那么久,现在才做的像个余小瑜。”
余小瑜又往叶悄身上靠近了点,眼神表露得特别亲近叶悄。
“他们都不信,只有你信。”
叶悄摸摸余小瑜的脑袋:“你自己觉得开心就行,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摸完,叶悄觉得手背一阵冷飕飕的凉意袭来,门外站着容封,目光沉得不见什么情绪,他缩回手,推了推挨在旁边的余小瑜。
余小瑜啊了一声冲到门外,仰起脸跟容封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什么,之后接过容封手上拎的袋子,又被薅了几下脑袋才被放回来。
余小瑜兴冲冲的说:“这家店做的饺子特别好吃,队伍好长好长长的很难买到,悄悄也来尝尝。”
叶悄看门外没人了,拿起余小瑜装好的一份水饺,看着余小瑜单纯的面庞若有所思。
这几天徐崇明总跟他联系打听他师哥的私人问题,叶悄不管对方有哪些居心,只要不害他师哥就好,也顺带套了徐崇明几句话,知道江叙目前要笼络的人就是容家的这位容封。
“好吃吗?”余小瑜美滋滋的开口,眼睛笑得弯弯。
叶悄点头,深思复杂,转而释然。
他说:“容封对你很好。”
余小瑜连忙点头:“只有容叔叔不管我,他们谁都要管我,后来容叔叔给我撑腰,就没人管我了。”
叶悄把他稍微移向自己:“我也跟你说个秘密。”
余小瑜好奇地睁大眼,听了叶悄的悄悄话,愤懑的神色不加掩饰。
余小瑜白的像一张纸,白纸做任何事极容易露出破绽,而也正因为是白纸,最不容易被拒绝。
叶悄不过是仗着余小瑜对他的莫名的喜欢,也看看容封对他会喜欢到哪种地步。
余小瑜越想越生气:“他怎么这样呢。”
叶悄笑笑:“我跟你的秘密不许跟任何人说啊。”
余小瑜说好,叶悄起身:“吊会儿嗓子,你继续听。”
余小瑜就是听叶悄吊嗓,都会用上十分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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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念秋离开丹阳的那天,徐崇明好不容易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跟叶悄一起送他去机场。
机票是叶悄买的,陆念秋不用徐崇明的钱,他跟师弟相依为命十几年,出来了互相帮助心里上能接受。
叶悄看着徐崇明满脸的憋屈样,他为人一颗赤子心,做什么说什么都很直白,而陆念秋内敛含蓄,一方迁就另外一方的话,确实会有点为难。
等陆念秋的航班飞走,徐崇明都没讨到一个拥抱。他觉得可能是因为叶悄在让陆念秋不好意思,欲言又止的,不过实在不好意思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
徐崇明说:“你最近跟江叙干啥了,他每天红光满面的,就算跟容家的人和我们这个项目的对头斡旋,脸色都不冻成冰渣子了。”
叶悄挑眉:“他很高兴啊。”
徐崇明确定的语气:“当然,我跟他的关系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难道你们上床了?”
叶悄差点被徐崇明呛了一口,神色颇淡:“没到这个地步。”
徐崇明嘿嘿地笑:“那也不错,起码他愿意走出来接受新的人。”
徐崇明也算看着江叙因他自己做所而受到了他的报,好的坏的一起应验,因果循环。看江叙空了那么长时间以为会这样下去,没料到会遇到叶悄。
叶悄偏过脸:“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徐崇明赞同,又叹气。
叶悄觉得对方还有事情瞒着自己,疑惑的给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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