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点头道:“对,就是你说的这样,陈彪就是欺软怕硬,我哥如果不在他面前当孙子,陈彪也不敢动真格的。不过我哥是窝里横,他不敢跟陈彪对着干,却敢跟你横,妈,你别让我哥知道你跟我说了实话,他若催你,你只说你已经哄我回家过生日了,是我不愿意,说什么都不去,反正不管他让你做什么我都不上当,不单独离开厂子,他跟陈彪就拿我没办法,你回家了就继续假装顺着我哥,免得他气急了跟你动手。”
王海霞一边听一边点头。
自打女儿自作主张嫁给陆延,王海霞心目中的女儿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厉害人物,她相信女儿的办法。
王海霞洗了脸,继续去洗衣服了。
苏梨坐在宿舍,突然知道该怎么收拾陈彪了。
——
为了哄骗妹妹走出钢厂,丁建军想尽了所有办法。
叫妹妹回家过生日这招没管用,丁建军不由怀疑王海霞是不是背叛了他,为了试探亲妈的态度,丁建军让王海霞假装生病,还是重病,王海霞乖乖配合,丁建军才相信了王海霞,可惜他跑去通知妹妹回家探望亲妈,妹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态度,不去。
这两个办法白白浪费了七天。
距离陈彪给他的期限只剩最后八天了。
丁建军实在没有办法了,偷偷去找陈彪,商量能不能再给他几个月。
陈彪冷笑:“几个月?再过几个月你妹妹肚子该大了,你要我睡一个孕妇?老子还没那么禽兽。”
拖延计不成,丁建军垂头丧气地蹲在路边,双手不停地挠头。
陈彪眯着眼睛抽烟,看出丁建军是真的没办法,陈彪替他想到一个主意:“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你是她哥,回家翻翻她房间,总能翻出几条胸罩内裤,你拿这些东西去威胁她,让她明晚去山后头找你拿钱换,必须一个人去,她不同意你就把东西给我,到时候我拿着东西去钢厂,当着一群工人的面我说跟她睡过,你这么说,她肯定怕。”
丁建军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想到?
“还是彪哥聪明!”丁建军拍马屁道。
陈彪都看不上他这德行,回想一下自己的计划,陈彪纠正道:“不,晚上她很难甩掉陆延,钢厂锁了门,她没法偷偷摸摸出来。这样,你明天中午去找她,让她最迟下午三点必须去后山,然后你请个假先去后山跟我一起等着,她来了你可以走,她没来……”
陈彪捏了捏拳头。
丁建军浑身一抖,马上道:“我去,我去,我一定去!”
陈彪满意地走了。
丁建军回了家,趁王海霞不注意,他悄悄溜进妹妹的厢房,在衣柜里翻箱倒柜一番,果然找到几件旧内衣。丁建军将这些内衣都装到一个塑料袋里藏到自己的房间,第二天他只带了一条旧内裤去上班。
到了中午,丁建军去找苏梨了。
这一次,丁建军没有买小冰棍,脸色也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样子,他大摇大摆地走到苏梨面前,颐指气使地道:“小丽你过来,哥跟你说说话。”
苏梨让他滚。
丁建军笑,威胁道:“你最好来,不然出了事,你会后悔一辈子。”
苏梨明白,丁建军肯定是想出自以为能挟制她的好办法了。
苏梨皱皱眉,犹豫了很久,才貌似担心地跟着丁建军往旁边走了十几步。
丁建军今天穿了一件长袖,他面朝墙壁站着,看看左右,悄悄将藏在袖子里的旧内裤往外面扯了一点,让苏梨看。
苏梨:……
她还没明白丁建军的意思,丁建军盯着她问:“怎么,你自己的内裤你不认识了?”
这个年代女孩子面对这种情况应该都很羞耻吧,苏梨配合丁建军演戏,着急地问:“你,你拿我衣服做什么?”
丁建军得意地看着着急的妹妹,慢条斯理道:“没啥意思,我最近手头紧,缺钱花,想用你的内衣跟你换钱。我告诉你,我手里一共有你六件内衣,一件五十,等会儿工人们都上班了,你带上三百块去后山大石头后面找我,我会等你到三点,到了三点你还不来,我就把这些衣服卖给陈彪去,小丽,别怪哥哥没提醒你,衣服到了陈彪手里,他跑过来说他跟你睡过,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苏梨捂住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恐惧地看着丁建军。
丁建军更满意了,狞笑着警告道:“三百块钱,下午三点,你敢不来,或是迟到一分钟,或是带上旁人,就等着跟陆延一起丢脸吧!”
说完,丁建军双手插进口袋,哼着小曲走了,快要转弯的时候,丁建军回头看看,见妹妹还在墙根下站着,失魂落魄的样子,丁建军想,妹妹肯定会乖乖听话的。
丁建军走后,为了演戏演到家,苏梨继续收衣服时都心事重重的。
女保镖问她怎么了,苏梨摇摇头,没说话。
陆延过来找她吃饭,见苏梨突然从一朵朝气蓬勃的小花变得蔫蔫的,急了,追问苏梨到底怎么回事。
苏梨将陆延拉回宿舍,关上门便露出笑脸,踮起脚勾住陆延的脖子,高兴地道:“今天收的衣服比昨天还多!”
陆延:……
他奇怪地问:“生意好,你为什么那表情?”
距离下午三点还有两个半小时,苏梨不想陆延露馅儿让丁建军警觉,所以撒谎道:“我这叫博取工人们的同情,如果我天天都高高兴兴的没烦恼,工人们极有可能嫉妒我靠他们发家致富,我偶尔示弱,工人们发现我过得也苦,就平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