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初蕊淡淡颔首:“那就辛苦陶小姐了。”
陶又晴这便走出了袁初蕊的总裁办公室,霍明恩正巧往总裁办公室这个方向走来,陶又晴开口问道:“霍秘书是要进去吗?”
霍明恩点头。
陶又晴轻轻地笑了起来,容光动人心弦:“她走了吗?”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用明说霍明恩也清楚,他唯一不清楚的就是江雅菱为什么会气冲冲地折返回来——她是在里面看见了什么上火的东西吗?
霍明恩作为现在知道陶又晴真实身份的人,自然明白什么事情可以对陶又晴说,什么事不可以,于是坦诚地说道:“没有。”
陶又晴这便乖乖地让开一条道:“霍秘书请,小袁董正在等你。”
霍明恩礼貌地弯了弯腰,头也不回地往总裁办公室走。
陶又晴心情好,在回到专门用于制作人制作词曲的小会议室的路上不自觉地哼起了脑海中的小调,哼着哼着,她愣了一下,接着拔腿就往会议室跑,难得连形象都不顾了。
她用尽全力跑回了会议室,气喘吁吁地打开门的时候,教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还不等他们问发生了什么,她先着急地伸出手:“快、快把纸和笔递给我一下……”
她要把刚刚哼得调子赶快记下来,让它在纸面上留下磨灭不去的痕迹,以免这调皮的灵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从她的指缝里像流沙一样流走。灵感就是如此,它来得永远猝不及防,如果不尽快将它捕捉,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无情地远去。
陶又晴连坐下都忘了,接过纸笔就这么写了起来,边写边哼曲子,写写停停,直到这段调子在纸上清晰地展现出它的全部面貌。她前几天想的那首半成品在完成的过程中突遭卡顿,她想了几天都没能顺畅地接下去,万万没想到今天随便一哼就把感觉哼出来了。
——原来气陶雅菱那个茶艺师不仅能让她延年益寿,还能让她灵感大增!
那她以后可不得在这方面多多努力一下?
整个会议室里的人十分默契地不说话,都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她奋笔疾书,作曲老师小孟还看见她手上的红痕,不禁跟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个红痕长得可不像是蚊子咬的,而她刚不是去找小袁董了吗,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的手上留下了这么个沾染着暧昧气息的东西?
小孟老师身边的人显然也没明白,两个人等她写完,小孟老师才开口问道:“又晴,你的手怎么了?”
陶又晴一身轻松地看着自己写出来的调子,听见小孟老师这么一问,她看向自己的手,继而一脸淡定道:“没什么,我自己亲出来的。”
小孟老师:“……你好好的,亲这个干吗?”
陶又晴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大作”,厚颜无耻地吐出四个字:“才艺展示。”
小孟老师:“???”
神他妈的才艺展示,这算什么才艺展示啊???
……
江雅菱今天惨遭打击,突如其来的真假千金一事让她防不胜防,疼她爱她的居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那个被她嘲讽身世的陶又晴竟然才是江家真正的孩子!
而这一切在亲子鉴定这份铁证面前,成了她无法逃避的事实,也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陶又晴正在抢夺属于她的东西!袁初蕊、父母、显赫的家世背景……甚至可能更多更多!
她已经当了二十四年的江家大小姐,她不能接受又有一个人来分走父母的爱,更不会让她跟袁初蕊就这么平安无事地在一起下去。
感情,是可以破坏的。
如果无法从袁初蕊身上下手,那就从周以柔身上下手——陶又晴喜欢周以柔喜欢了五年,她相信她不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因为喜欢是会留下痕迹的,而且得不到的人更能激起人强烈的胜负欲,就像她对袁初蕊。
因此她要抓牢周以柔,用她来刺激陶又晴,等着陶又晴心中的痕迹破裂暴露的时候,袁初蕊自然会知道谁更适合自己。
想要抓牢周以柔,除了到她的身边去没有更好的方法,所以江雅菱过来就是为了和月咏解约,不过她在临解约之前,还是选择见袁初蕊一面。
如果……如果袁初蕊对她表露出一点挽留的意思,那她就立马为了她放弃周以柔。毕竟不论是从喜欢的角度,还是从地位的角度来看,最佳选择都是袁初蕊。
但是她没想到自己还没跟袁初蕊说上一句话,就撞见了……
真是气得她脑壳嗡嗡响!
今年遇见陶又晴以后,她真是诸事不顺!
袁初蕊手心里捏着一个黑色的烟盒,盒身上开着一朵金色的玫瑰,素黑的底色托衬得她纤细的手白得如同银光耀眼的冬日积雪。她散漫地重复着把玩盒盖的动作,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事?”
江雅菱没有说话,无声地攥紧了衣裙,用纠结迷茫的眼神望着她。
她干脆将烟盒盖上,撑着脑袋看着对面的人,唇边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让人无法看穿她的任何想法:“我不是每次都有空见你,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明白了吗?”
她对于要解约的人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容,更不会因为父辈相识而对她格外优待,她不想给一个自以为是想感动她的人半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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