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有点荒诞,明明情况兵荒马乱,白决这家伙一点也不省心,可他很想用一眼万年形容此刻。这是结结实实抱住白决的一刹那,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白决的想法就简单多了,他转惊为喜,一把捏住裴听遥的胳膊,拍了拍,语无伦次:“你,可以你,身体,你不透明了,就刚才那一下,你突然就这样了!是怎么回事?”
裴听遥再一振黑袍,把蔓延到出口的火苗震开,为白决开了路,再将他往外一推:“出去!”
“你!”
“我没事。”
裴听遥转身用灵力打开剑上的火,拿起枉清狂,扔给了白决。剑丢出去的一霎,他自己也消失了。
白决终于安全拿到剑,再不做停留,转头跑出琴房来到没火的地方,站在外面一看,才发现火势有多凶猛,已经烧到了他的净室,两座楼沐浴在红光里,惹来了周围一大批的弟子围观。
周可仪终于赶来,她架雾站在上空,吹奏起手中的玉笛,周围一些有能力的弟子们也拿出自己的乐器跟着吹奏同一支曲子助力,不出一炷香,冲天大火灭于无形。
有人看到了白决从大火里跑出来的情形,还认出他就是前几天在礼教堂和他们师父公然顶嘴的人,便上前问他:“师弟,这是怎么回事啊?”
白决抱着剑心有戚戚焉:“我也不知道啊。”
又围过来两个师兄对他道:“有传言说是师弟你偷带了禁火火种进聆玉章,禁闭时玩火不慎才……真的吗师弟?你从哪里搞来的真火火种啊?”
白决咋舌:“传言也太紧跟时事了吧,火前脚才着,后脚纵火人连甩黑锅都策划好啦?”
围观的师兄师姐们闻言哗然:“不是你啊师弟?”
禁闭时期不安分,玩火自焚烧了聆玉章,这听起来还真挺像他们眼中的白决的。
“我连这火是什么都不知道,还玩呢!”白决抱怨了一句,可是转头一想,如果真让他搞到什么火种,即便他不知道那火是什么,没准真的会玩玩看。这点上来讲传谣的还挺了解他的嘛。
聆玉章门规,不允许弟子们在非修炼时间聚众,等周可仪一过来,这些师兄师姐们通通作鸟兽散,只剩下了宋杳杳和白决。
宋杳杳跑过来紧张地检查了一下白决身上:“你没事吧小师弟?没想到你还真把剑给取出来了。太冒险了!你真是不拿自己命当命。”
周可仪则脸沉得吓人:“白决,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宋杳杳率先跪了下来:“师父,此事和小师弟无关,他是受害者,火种是在杳杳屋子里发现的……火起了以后我怕烧到隔壁净室,就替小师弟开了锁放他出来。这次师父要罚还是罚我吧。”
周可仪不悦:“三昧真火哪是那么容易点着的!说实话!”
“是真的师父,”宋杳杳伏低了身体,闷声道,“那火种应该是已经点燃过的,没有灭彻底,因此一点灵力波动又使之重新燃起来了,琴房是我修炼的地方,难免会有灵力波动。这次是无意的……”
“那你身上的火种哪来的!”
“弟子……也不知道。”
周可仪真是个严师,宋杳杳算是她很喜爱的弟子了,可她问起责来也是毫不留情面的,威言厉色,连声逼问,最后把宋杳杳逼哭了出来,还得收着哭腔认真回答。
白决站在边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有证据说那个火种就是韩楚偷偷放在宋杳杳身上的,更何况宋杳杳连怀疑人选也闭口不谈,就打算自己担全责了,这让他怎么说才好。
最后周可仪罚宋杳杳扫洒整个聆玉章,看起来是从轻了,可是那样全师门都知道这个师姐被罚了,火种是她带的。
白决想替宋杳杳求个情,被宋杳杳及时制止了。
周可仪其实不糊涂,她也猜到这事是针对白决的,她这样罚或许是要逼宋杳杳说出实情,可是宋杳杳执意领罚她也没办法。她暂时解了白决的禁闭,叫他自己这几日专心修炼。
“白决,我提醒你,离三月之期还有十天,你如果还没有结丹,别怪我不给陶奉使面子。”周可仪严肃道。
白决连忙应声:“师父,徒儿明白。”
周可仪走后,白决拉起宋杳杳问她:“师姐,你说的喜欢的人,不会就是那个韩楚吧?”
“不、不是他。你想什么呢小师弟!”宋杳杳灰心丧气,“小师弟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吧,十天很快的。”
“师姐别担心,我修炼了这么久,灵力应该是足够过渡结丹期了,可是隐约感觉有个瓶颈,而且我心里很多疑惑,如果能突破,相信结丹没有问题。如果找不到答案,结丹也无济于事。”
白决说的是实话,如果真的像所有人说的那样,结丹就是确定一个单一的修炼方向,从此乐道以外的派系和他无缘,那他真的不必留在此处,并非他贪心,只是他心里始终相信,仙门也可以像玄门那样,各道互通甚至互补。
宋杳杳心中想着别的事,有些寡言少语。甚至连之前在净室逮住裴听遥,又眼见着他人凭空消失这么诡异的事都忘了问。
白决心里也挂念裴听遥的情况,他也好奇剑灵大人为什么突然有了实体,想回去问个究竟,此时好像不是安慰师姐的好时机。
于是他拉了拉师姐的袖子,言简意赅道:“师姐可以把那个韩楚的传音鸟联络通道分享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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