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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决对这素老板举手投足的我见犹怜之姿态甘拜下风。
    裴谨很难不注意到他:“你嗓子不舒服?”他淡淡看向陈主簿,扬了扬下巴,“行了,让他先入座吧,你们这帮人是这辈子都没听过曲啊?急个屁,一点见识都没有。”
    虽然知道裴谨是出于善意,随手相帮,白决还是有点微微的醋意。
    素秋池站在原地微微一笑:“不好扫大家的兴,嗓子没事的,可以唱,多谢王爷关怀。”
    裴谨耸肩:“那随你吧。”
    “王爷想听什么?”素秋池偏过头轻声问。
    裴谨道:“问我干什么?我对戏曲没什么特别喜好,你想唱什么唱什么。”
    素秋池淡笑间有一种意味深长:“那不如唱一曲悟兰茵吧。”
    白决咋舌,素秋池可真会啊。悟兰茵讲得就是一出报恩的戏,他是向裴谨诉衷情呢。
    幸好裴谨此时不解风情,压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故事。
    素秋池走到堂前袅袅娜娜地唱了起来,手眼身法步无可挑剔,底下人听的如痴如醉。
    白决才不想让裴谨听懂这是个什么故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想要吸引走他的注意:“我给王爷变个戏法吧?保管王爷看不出门道。”
    比起听戏,裴谨果然对变戏法更感兴趣,他立即侧过身子面朝白决而坐:“这么自信?如果我看出来了你怎么办。”
    “我就把这张桌子吞了!”
    裴谨噗地笑出来:“好啊,你变来看看。”
    白决往裴谨身上扫视了一圈,指着他腰间的玉:“王爷把这个借我一用。”
    裴谨手指灵活一绕,将玉摘下来丢给他。
    “王爷看好了啊,千万别眨眼睛。”白决笑得鸡贼,他把玉握在手心,花里胡哨地折腾了两下,再一翻手,玉便没了。
    裴谨瞪大了眼睛,捏住他的手来回翻看,又伸进他衣服里翻找。
    白决摊开双手:“王爷,你这是在非礼我吗?”
    裴谨奇道:“玉呢?你怎么做到的?”
    白决心里阵阵发笑:那当然是用法术!
    “不告诉你,你就猜去吧。”
    “那好吧,”裴谨摊开掌心,“把玉还给我吧。”
    白决一脸无辜:“没了啊。”
    裴谨瞪他:“什么没了?这种便宜你也要贪?那是我母后留给我的,以后只能给我的正妻,快点拿出来。”
    “我不管,是王爷同意我变的,王爷自己负责。”
    白决一边说一边从脖子上摘下一串长命锁:“那我把这个赔给你吧,这也是我们白家的传家宝,也只给我妻子的。”
    “嘁,那你给我做什么。我的玉可比你的锁值钱多了。”
    “不要就算喽?”白决眼看要把锁收回去,“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喽?”
    裴谨飞速把东西从他手中取走:“拿来!什么时候把玉还给我什么时候来换。”
    堂间的一段戏也唱完了,宾客们纷纷鼓掌叫好,素秋池远远地把目光投向裴谨:“王爷喜欢吗?”
    裴谨随口道:“哦,唱得好。”
    “王爷高兴就好。”
    裴谨忽然捏住白决的脸,低声问他:“你翻谁呢?”
    白决装傻:“没有啊。”
    “我看到你翻白眼了。”
    “没有没有,眼睛疼而已”
    “你最好是。”
    白决拿了裴谨的传家玉,心情不算太差:“那我眼睛疼,王爷有药吗?”
    裴谨似笑非笑:“府上有。”
    “王爷是邀请我去府上做客吗?”
    “谁请你了?我叫人给你送去便是。”
    白决马上接道:“我住烟景殿侧殿,王爷可记牢了。虽然离你那儿有点远,不过你饭后消食可以往这边走走,清净得很呢。”
    裴谨定定地看了白决好久,忍不住问:“白世子,你真是在巴结我呢?”
    “嗯。”白决答得干脆利落,左右看了一圈,发现大家都被素秋池吸引着目光,大着胆子凑到裴谨耳边,往他脸颊上飞速地啄了一口。
    “王爷不要拒绝我。”
    裴谨瞳孔倏然放大,绯红爬满了耳根,他僵硬地转过身,一手抓起面前的酒杯猛酌下肚。
    白决已经矮着身子站起来,小声道:“快散场了,我先告辞了,免得等会儿又被他们留下来刁难。一会儿陈大人问起,王爷帮我应付两句。”
    明明喝了酒,裴谨却还感觉口干舌燥,眼铮铮看着白决猫着腰偷偷从后面溜出了殿外。
    欲擒故纵,这就是欲擒故纵吧??!
    烟景殿……
    裴谨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了。
    *
    白决在回烟景殿的路上,忽然被一路宫人拦住了去路。
    为首那个太监嗓音尖锐,神情傲慢,一扫拂尘,用命令的口吻对白决道:“白世子,我家娘娘有请。”
    “你家娘娘?”
    白决莫名其妙地跟着太监一路走到了后宫,按说他不便入内,但这后宫里只有一个人权力滔天,连这种嫌都不用避,天子也不会多责备一句。
    琼贵妃,他的又一情敌。
    琼贵妃和他这个质子没什么交集才对,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召见他。
    白决怀着迷惘的心情进了宫殿。
    琼贵妃的宫殿是这后宫里最为华贵的一所,殿内的陈设无不名贵珍稀,随便拿出一样都有不俗的来历,连带宫内的下人都趾高气昂,看着白决的眼神,仿佛白决才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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