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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刀在指尖飞舞,解了一具又一具,快活不知时日过。
    宋清时每解剖完一具大体老师,就会停下来摘下口罩做记录,顺便用些点心和醒神灵茶。他开开心心地一边吃一边做记录的时候,地下室的门开了,越无欢端着晚饭走了进来,然后看着满屋子的尸体,被切开的肠子和内脏,愣住了。
    越无欢小心问:“尊主,这些是什么?”
    宋清时嘴里叼着块桂花糕,惊恐地回过头来,觉得可能坏事了。
    他……好像忘了叮嘱越无欢不要进解剖间的事。
    现代医学领域里,解剖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每年看新生第一次进解剖间都是师兄师姐们的乐事,偷偷打赌会吐几个,晕倒几个,有几个能撑到最后?反正年年都有被抬出去的新生,吐着吐着便习惯了,用不了几年,个个都会化身成解剖完冲去食堂啃排骨的猛士。
    然而,越无欢连青蛙都没解剖过吧?会不会刺激太大了?
    宋清时看看自己因为开心过度,弄得和凶杀现场差不多的解剖间,再瞅瞅满屋子乱放的大体老师们,还有恶心的腐臭味道……他死劲咽下嘴里的桂花糕,悄悄地拖了个盆,准备待会给越无欢用……
    “你听我解释,不要慌,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11章 心理素质
    “我不慌,你说。”
    越无欢心理素质比新生好多了,他穿过满屋子血肉,走了过来,把晚餐放下,然后皱了皱眉,伸手替他擦去嘴角的残渣。他最近习惯和尊主一起用餐,感觉闻着那干干净净的气息,胃口会好不少。
    宋清时观察许久,见他没有崩溃倾向,悄悄把盆放回去了,心里确定越无欢是学医的好苗子,聪明,理智,冷静,手巧,不怕血,他有优秀外科医生的所有素质,要是搁地球上,医学院教授们能为抢他做博士生打架。
    他即兴上了一堂解剖理论课,陈述解剖学对医学的重要性,大体老师们对人类的贡献。
    越无欢学得很认真,还主动去观察尸体和内脏的形态。
    他觉得宋清时的担忧有些好笑,金凤山庄的客人里,经常有嗜好施虐的修士,时不时会抬出被打死的奴隶,他也曾在那些修士手里死去活来很多次,被糟蹋得遍体鳞伤,若非木系体质的恢复力太强,早就解脱了。
    尸体算得了什么?不过肉块罢了。
    从第一次承欢开始,他害怕的只有活人。
    越无欢仔细看着一具具尸体,暗暗感叹,忽然,他停下了脚步,死死盯着角落里的一具高大的男性尸体,脑海里浮现出不愿意想起的过去,他慌乱片刻,忽然意识到什么,漂亮的眼里翻起漫天恶意,嘴角渐渐勾出一个微微的弧度。
    他缓缓转过身,收敛神色,温柔地请求:“尊主,能让我试试解剖这具尸体吗?”
    宋清时正在吃小天使送的爱心晚餐,听见这话,愕然抬头。
    他想了想,这里毕竟不是原来世界的医学院,解剖起来没有那么多规矩,既然越无欢有心向学,他便该支持。
    于是,他找来新的连帽罩袍,让越无欢穿上,然后让他洗手消毒,带上口罩和手套。
    越无欢不安地摸着手套,不解:“为什么要穿这些?”
    “防止病菌感染,”宋清时叮嘱,“这里没有福尔马林,也没有完全可靠的杀菌液,保存尸体用的是灵石阵法,其中有不少死因不明,甚至脏兮兮的就直接放进来了,我不放心,你做实验和解剖前后都要养成消毒的习惯。”
    这是医学生的小洁癖,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清洁咒法能彻底消灭病菌,必须消毒才安心。
    越无欢看了看旁边的尸体,放下心来,笑道:“是很脏。”
    宋清时将他打扮完毕,递上手术刀,介绍:“这具尸体是安龙送给我的,安龙是西林蛊王,是很厉害的医师和昆虫专家,人很好,我们经常交换资源。他前几天派人送来这具尸体,出了道考题,说是死法很有趣,让我猜猜是怎么做到的。”
    安龙是原身唯一的好友,两人以前经常书信交流专业知识,但不知为何近些年断了来往。
    宋清时整理原身留下的东西时,重新阅读了那些书信,再次对安龙的专业水平钦佩不已,然后主动写信,用现代医学方式替他解决了一个困扰多年的虫生真菌的难题。安龙收信后大喜过望,派人送来了很多礼物,因为原身的喜好,礼物里有好几具死因各异的尸体,他还说过些日子要亲自登门道谢。
    宋清时很喜欢这份礼物,对这个痴迷昆虫学的大佬表示了欢迎。
    越无欢微笑着接过刀,重重落下,毫不犹豫划开了尸体的胸腔。
    “慢点!慢点!”宋清时吓了一跳,赶紧阻止,教学指导,“你要看清楚肌理结构再下刀,注意血管和经脉走向,一层层地切,你这刀下得太深,都快切断骨头了,内脏!注意内脏!”
    “是,”越无欢看着刀下那颗静止不动的心脏,笑得更欢喜了,他问宋清时,“尊主,你知道这具尸体的身份吗?”
    宋清时想了想:“好像是个正道大侠,喻什么的……”
    “人人都说喻青大侠光明磊落,是正人君子,竟也落到无人收尸的下场。”越无欢轻声道,声音里是说不尽的嘲讽,“真是可叹。”
    “仙界死人太多,没人要的尸体到处都是,不管身前什么身份,死了都是一样的。”宋清时死死盯着他的动作,并没有留意他语气里的不妥,惊叫道,“小心,你划到心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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