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无欢有些遗憾,只能放弃。
两人骑马到南海城,南海城四季如春,繁花盛景,花祭已经开始了,全城化为花的国度,家家户户都被鲜花点缀得艳丽多姿,处处都是花香,饭馆推出各种花做的美食,年轻的女孩和少年都会在鬓边插花,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就连七八十的老婆婆,胸口也会忍不住别上几朵小小的白色香花。
宋清时从没有参加过花祭,颇为新鲜。
他悄悄地看了看袖子里的小抄,确定答案,准备向越无欢讲解风俗人情。
越无欢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背诵:“尊主,我来过这里。”
“你什么时候?”宋清时话刚出口便明白了,他的记忆里全是越无欢刚来药王谷的模样,总忘了自己已昏睡十年,是他没有跟上越无欢的成长脚步,还停留在过去的时间里。
他没有做好的事情,越无欢自己做了,他没有去过的地方,越无欢早已去了。
他真够蠢的。
“我很少出门,”宋清时想到这里,笑了起来,“无欢,你带我参观好吗?”
花祭期间的南海城,宾客云来,人流密集,纷纷拥拥。
宋清时不好用丹火开路,也不好用毒功弄伤无辜,他时不时被路边摊上新鲜的东西吸引,于是一次又一次被埋进人群里,然后冲散。
越无欢也不方便在人群里用血王藤抓他,想了又想,忍了又忍,在他又一次因为脸嫩,被路边小贩拉住推销水果时,终于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牵着走了:“人太多,你别走散了。”
宋清时把刚买的两个蓝色果子,取了一个递给他,笑着问:“你吃吗?”
“这个很酸,不好吃,”越无欢接过果子,“你若想尝尝,我便用糖腌制好再给你吃。”
话音刚落,他看见宋清时擦了擦手中的果子,然后咬了口,来不及制止:“很脏。”
宋清时想了想:“我觉得不酸,挺好吃。”
越无欢无奈道:“是酸的。”
宋清时把手里的果子丢了,笑着说:“我开玩笑的,确实是酸的。”
日头已快到中天,越无欢拉着他进了间看着干净的茶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拿出自备的茶具,仔仔细细地擦了几圈,然后丢了颗灵石给小二,让他取些花瓣来,清洗干净,然后亲自泡了壶花茶,配上自制的糕点,交到了宋清时面前。
一路以来,他只要有机会,都会这样做。
宋清时知道他洁癖严重,顺从地接了过来。回头看了看周围的茶客,发现修士们早已悄悄转开了目光,并不敢看自己这边,旁边桌的情侣,更是匆忙离开。倒是有些好奇的普通路人见越无欢带的面具美丽,偷偷多看了很多眼。
原本安龙在旁边,大家纷纷害怕躲避,他觉得很正常,毕竟阿拉斯加看着就很凶。
如今安龙不在,大家仍在躲避……
他的药王仙尊名声虽然凶,但是很少在外走动,认识的人极少。他以前带着越无欢去乐城,也没有遇到这样的场景。南海城他是第一次来,更加不可能留下什么痕迹,所以这些人害怕的是越无欢?
无欢,做了什么吗?
宋清时的表情越发凝重。
越无欢看看周围,明白了他的迟疑,笑着解释:“每年花祭,这里都有海商过来,当时叶霖传话给我,说是有蓝灵脂出现,所以我便来了。”
蓝灵脂是对修复肢体有用的灵药,非常稀罕。
宋清时点点头,表示他明白,这是为了他求的药。
“我重金购得蓝灵脂后,被坏人盯上了,”越无欢的表情有些小委屈,“他们见我只是筑基修士,便想杀人夺宝。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他们杀了,手段可能略过了些……”他只是将计就计,设下圈套,用傀儡香控制了那些坏胚子,然后实验了一下刚研发出来的骨醉之毒,成功后开心地把他们用血王藤吊在了城门上,威慑宵小而已。
那次做得稍微有点过火,被人认出来了吧?
早知道尊主会来这里,他就不玩那么大了,或者是玩的时候把真面目再遮掩好些。
越无欢遗憾地想了想,然后问:“尊主,我做错了吗?”
宋清时果断道:“你没错,对付坏人就该雷霆手段!”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越无欢笑了,岔开话题,“尊主,花祭很多有趣的东西,我们呆在这里,两个时辰后应该会有花车经过,南海城的美人很出名,每年会评选出最美的少女在花车上扮演神话故事的角色,许多出名的画师也会聚集在此,为美人画像。我上次来去匆忙,没有看见花车,颇为遗憾。”
更遗憾的是没找着那个该死的画师。
宋清时对花车好奇极了,趴在窗台上,东张西望看热闹。
他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花车过来,花车上是对双胞胎姐妹,一个是花容之色,一个有沉鱼之态,头上戴着精致的步摇冠,穿着华丽的羽衣,浑身布满金珠玉叶,饰演的是神话里的凤凰,她们在火焰花做成的花车上,用浮空阵法飞在半空中,然后挥舞着羽翼般的水袖,翩翩起舞,美得就像两只真正的鸟儿。
所有观众都看得如痴如醉,拼命挤上前,往花车上丢金珠灵石。
越无欢挑的这家茶馆还是离花车有些距离,眼睛看得不够真切。
宋清时悄悄地放出神念,控制了周围的蜻蜓和蝴蝶,飞向花车,绕着转圈,把所有东西都看得仔仔细细,半分都没有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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