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冲经理打了个手势,说:“赶紧上菜。”然后目光定在跟着进来的霍沉鱼脸上,愣了一下。
昨天晚上两个人不是还在闹情绪吗?怎么今天陈邪就能把人带出来玩了?而且今天这局,谁也不知道他要带大小姐来,就还叫了简曼。
以简曼对陈邪那种体贴程度,大小姐看了真的没问题?
“邪哥,这……”
其他人也回头看见了霍沉鱼,集体沉默,眼睛在霍沉鱼和陈邪的冷脸之间转来转去,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个意思。
邪哥不是一向把霍大小姐捧在手心上么?今天竟然不管不顾,霍大小姐还没摔门而去,反倒跟着进来。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霍沉鱼走过去,停在陈邪旁边,冷静地盯着他。
陈邪鼻尖嗅到了隐隐约约的冷香,比什么香气都好闻,轻而易举撩动他身体里野兽一样的燥热。
他微微侧头,想去看她,又一顿,按捺住在意她反应的情绪。
反正她那么讨厌他,他再低到尘埃里、再讨好她,也不会让她有一点点好感。那不如把他最粗暴的一面展现给她,做她娇贵记忆里最讨厌的那一个。
陈邪打算不搭理她,让她一直站在那儿。
可是沉默了没一分钟,他就忍不住,尽力不抬眼看她,随随便便点了下自己旁边的座位,开口:“坐下吃呗。”
不知道他们吃的是早饭还是午饭,刚十一点。
霍沉鱼没饿,不想吃。
简曼本来都要坐下去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陈邪还指定让她坐旁边。
简曼不认识霍沉鱼,只当是娱乐圈新人,靠着这张秒杀一切的脸搭上了陈邪。但是才第一次带出来玩,就敢抢她座位,简曼面子丢大了,咬着唇对陈邪委屈道:“邪哥什么意思嘛?这是谁啊?”
陈邪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冷着脸说:“家里安排的,以后这位大小姐得天天跟着。”
“啊?”
这话说得,不止简曼呆住了,连其他人也跟着又一愣——还有这种好事?家里还能安排个心上人天天跟着?怎么没轮着他们呢?
沈续想起来了,恍然大悟:“哦!给你当护身符挡灾的那个,就是我沉鱼妹妹啊?”
陈邪淡淡地“嗯”了一声。
“啧啧啧,邪哥,你老实说,不是给大师塞钱了吧?”
“要不能有这种缘分?”
陈邪烦躁地说:“滚一边去。”
一群人嘻嘻哈哈,开始落座。陈邪眼角扫了一下身侧,不耐烦地说:“坐不坐啊你?”
霍沉鱼没理他,真不跟他说话。
陈邪等了一会儿,没见她出声,自嘲地冷笑了一声。
得,是他犯贱,多余惹人烦。
沈续多看了霍沉鱼几眼,这么近的距离,漂亮得让他有点窒息。他没忍住,鬼使神差地说:“邪哥,其实我也挺倒霉的。”
陈邪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说:“那你去找顾庭深女朋友。”
“找她干嘛?”
陈邪说:“帮你去去霉。”免得这么倒霉催的。
沈续期待地看着陈邪:“我可不喜欢绿别人啊。”
“那你他妈跟老子说什么?”陈邪歪头,面无表情地看他。
几个人看陈邪今天是真的火气大,都拉了拉沈续,叫他别招陈邪了。平时拿霍沉鱼开玩笑都不行,今天明摆着压着火呢,再在太岁头上动他最心肝宝贝的那块土,不是找死呢吗。
沈续家再牛逼,那也不能跟陈家比啊。
“啊,没有,没想说什么。”沈续脸一垮,规规矩矩坐到椅子上,然后又奇怪地看了看站着的霍沉鱼,问,“邪哥怎么不让人坐啊?”
陈邪手上转着打火机,心里难受,冷冷地说:“人家不愿意坐呗,看不上。”
但凡她给点反应,哪怕是生气也好,发脾气也好,陈邪也没这么难受。就怕她在他面前,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平平静静,乖巧听话,好像忍气吞声,其实一点不在意。
仿佛她跟他没有关系。
连讨厌都懒得讨厌。
是不是长得越好看,心就越狠,越会伤人。
陈邪心里酸酸胀胀的,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有点喘不过气。
见大家都坐下了,简曼咬着牙,没资格跟陈邪父母的安排叫板,而且听他们叫大小姐,估计霍沉鱼也是一个豪门千金,而且还敢对陈邪甩脸的那种,她是招惹不起的,只好不情不愿跟陈邪隔了一个位置坐下。
宋青谢霖开始倒酒。
霍沉鱼站在后面,没什么表情。
陈邪曲起手肘搭在椅子上,差一点儿挨到霍沉鱼,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别站我这,要么坐椅子,要么坐后面沙发,实在看不惯就走。”
谁吃饭喝酒,背后站一人盯着,都怪压抑的。
霍沉鱼抿了抿唇。
他今天真的好凶,有点吓人。
霍沉鱼不跟他争,生气也忍住,垂下眼睛,掩盖了一切情绪,依言走到后面沙发坐下,看着陈邪后仰的后脑勺——他迟到了,被众人罚酒,先干一瓶,挺猛。
她最不喜欢的那种痞气的猛。
陈邪今天特别能喝,谁的酒都来者不拒,红的白的啤的混着来。
话题渐渐奔着简曼和不可描述的话题去了,一群人在酒桌上胡诌乱侃,又吼又叫,跟吵架似的,说完了就是哄堂大笑,喝得脸红脖子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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