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老家的传统,为了要忆苦思甜、锻炼意志、不忘初心,每到清明祠堂祭祖前,所有最小的一辈,上了十二岁的年轻人,都要去村头山下祖宅住一天。
这一天不但要帮忙干农活,还要自己去山上捡柴生火做饭,晚上九点才可以回家。
最重要的是,为了防止他们偷懒买饭吃,一分钱都不会给他们留。
“我能不去吗?我不是你们家的啊。”霍沉鱼十指不沾阳春水,这种事情有点超出她的认知范畴。
陈邪帮她挑了长袖长裤,放到床边,粗粝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不能,你是我的人,怎么不是我们家的。”
霍沉鱼动了动鼻子,撅起嘴,拉着他粗壮的手臂晃来晃去,跟他撒娇耍赖:“陈邪,我不想去,我不去嘛好不好。”
她不要去下地干活,她做不来。
陈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撒娇,黑眸意味深长,一言不发。
霍沉鱼仰着脸,水汪汪的眼睛充满祈求的意味,忽闪忽闪,期待地看着他,娇声娇气地拖着调子叫:“邪哥——”
他就受不了她这么叫他。
“你怕什么,去了你站在一边玩,邪哥给你干活。”陈邪弯腰亲亲她的脸,说:“乖,起来吃早饭。”
霍沉鱼睨着他问:“真的?”
“老子还能舍得让你给他们挖地吗?想什么呢。”陈邪都让她逗乐了,他的大小姐他捧着还嫌不够,还给他们干活,做什么梦。
“那好吧。”
霍沉鱼勉强答应,去浴室换了衣服,坐到沙发上,要穿卡其色圆头小皮鞋。
陈邪把长袜和透气运动鞋放到她面前:“大小姐穿这个,要不走得脚疼。”
“我不穿,难看死了。”霍沉鱼不喜欢。
陈邪没脾气,蹲下去,把她乱动的两只小脚丫放到怀里压住,一边给她穿袜子,一边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穿这个爬山不累,皮鞋底太滑了。”
霍沉鱼看着他捉住她的脚,动作生疏地给她穿袜子,想了想,皱眉问:“山很难爬吗?”
“还行,有石梯。你不想爬,我背你呗。”陈邪不太在意,把两只袜子穿好,又给她穿鞋,“反正你那么轻。”
霍沉鱼高兴了,穿好鞋,拉着陈邪的手出去吃早饭。
饭厅里坐着陈湘,苦着脸说:“小沉鱼,你还记得昨天公路边那块最大的土吗?”
“啊,记得呀。怎么了?”
霍沉鱼记得,公路边那块土很大,用红线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里面全是杂草,她还和陈湘奇怪了好一阵。
“那就是我们今天的任务之一,谁抽中锄草谁就太惨了。”
霍沉鱼和陈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拒绝。
年轻人被领到村口祖宅前,抽签,分任务。陈家长辈则开始准备祭祖要用的东西,打扫祠堂。
今日风和日丽,朝阳照在她脸上,暖洋洋的,有点热。
霍沉鱼上前,随手抓了一根木签,上面标着九,对应的任务是,播种玉米,面积两分地。
她小跑回去,把任务卡片给陈邪看,担心地问他:“两分地是多大?会很辛苦吗?”
“不大。”一百三十多平米吧,挖地播种而已,他小时候没少干,不算什么。
陈邪捏了捏她的脸颊,笑说:“你这任务算轻的,你邪哥包了。”
霍沉鱼皱紧的眉头一下就松开了,甜甜地冲他笑,点点头,两只眼睛弯弯地看着他说:“陈邪你最好了!”
陈邪得到她的夸奖,眼睛里都是笑意,故意逗她:“那我这么好,你亲我一下。”
霍沉鱼有点难为情,看了看两边那么多人,犹豫两秒,飞快地在他脸上么了一下。
陈邪偏过头抿着嘴角笑。
媳妇儿太他妈乖了,怎么这么甜。
“你抽的什么?”霍沉鱼伸手去拿他的卡片。
陈邪给她。
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对着卡片看了一分钟,憋了一会儿,还给陈邪,怜悯地说:“你运气怎么这么差啊,那块地真的很大。”
今早她和陈湘说的那个最惨的任务,被陈邪抽到了。
“那不正好,锄完草就挖坑播种,还不用挪地方。”
陈邪看她一脸心疼地望着自己,顿时感觉他再苦再累也值了,何况只是这点活,还不如他十岁一天要干的事多。
“你邪哥干这种粗活长大的,早就习惯了,而且那块地七个人分,不是我一个人,别这么担心。你在公路上摘花玩去,中午给你做好吃的。”陈邪低头,趴在她耳边说,“你要真心疼,晚上对老子好点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始了。第一更。
我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发糖小能手。
第67章 喝水
霍沉鱼站在公路边的香樟树下, 两只雪白的小手抱着大水杯,看着地里锄草的陈邪。
水杯是陈邪给她带的, 说太阳大, 她可能会口渴。
他拿着锄头下地的动作特别熟练, 有条不紊, 表情很认真, 不是在随便敷衍糊弄。
天气晴朗, 在太阳下晒了半个小时, 又干得那么卖力, 陈邪脸上在流汗, 脖子后背全都湿了。
他把衣袖撸到手肘上去, 露出肌肉线条爆炸的紧实小臂, 随手撩起衣服下摆, 擦了擦脸上的汗,黑眸扫了一眼树下看着他的霍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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