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了命的想要抱他,想要吻他,想要跟他说自己的喜欢。
可叶潺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他不确定谢东出会不会觉得自己只是因着他的身份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又或者在吊桥效应下产生的错觉。他也没有喜欢过人,不知道如何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感觉,心潮澎湃,剧烈胸膛起伏,却迟迟没有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潺突然心里一横,靠过去直接攀上了他的肩头,咬着他的耳朵小声道:“哥,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谢东出一愣,扭过头来,猝然对上他的脸。
叶潺的眼睛亮晶晶的,是浸泡在水池中漂亮的月亮,在此刻距离自己如此的近,近得仿佛只要谢东出微微附身,就能够印上他的睫毛,吻在他的眼帘——真是欢喜得连演都不演。
谢东出蓦的被他的明亮晃了晃眼,竟有着瞬间的失神。
什么不舒服都是假的。
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可他在这顷刻间究竟在想什么呢?原本还晦涩不明的目光,转瞬间变得格外明朗清亮,不管是身体还是声音,甚至是模样神情,都在试探和暗示,甚至还带着几分撩拨和引-诱。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谢东出爱他太久了,不论他想要什么自己都能给他。
可叶潺呢,这个小孩子脾气,他真的能明白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吗?他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究竟是将自己当成现在密不可分的契约对象,还是能够并肩携手走过后半生的人?甚至只是因为自己纵容他比较多,让他将依赖当成了喜欢的错觉?
谢东出不确定,可此时叶潺的手抱着他脖子,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近得几乎能听到对方心脏在怦怦狂跳,感受到他几乎屏住呼吸的紧张。
静默片刻,他忽的微微偏了偏头,轻轻的咬在叶潺的手腕。
力道不大,痕迹很浅,说是咬却更像是轻吻,就像是从前叶潺因为身体不舒服莫名变得暴躁,需要他咬他时的那样,他从来不会让叶潺觉得痛。
这也是他的试探。
可此时,手腕脉搏骤停,叶潺心尖儿猛地一个颤栗。
叶潺:!
妈妈妈妈……妈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潺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瞬间变成土拨鼠,在脑子里面疯狂尖叫,胸口的情绪剧烈起伏,脑子里面早就噼里啪啦炸成烟花,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如果说他以前对谢东出还是暗恋,觉得自己喜欢他也没有用太多正确的方式,全表现在占有欲上面了。
可在此时,唇瓣与皮肤相接的触感是真的,他胸腔震如鼓捶的巨响是真的,浑身的颤栗也是真的,就像是那天坐在青沉山的院子里,他悄悄瞅着他哥时的那种甜蜜和烦恼交织的怦然心动。
亦像是积雪融化,冬日里许下的愿望在开春时得到了回应,骤然微风吹拂,整个人都伴随着万物生长而心花怒放。
叶潺现在都快裂开了好吗?
他简直满脸发烫,想要扑上去狠狠抱他哥,但此刻的时机场地,哪儿哪儿都不对,索性拔腿就跑,自己冲回了酒店的房间里面,扑进枕头里面尖叫冷静。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潺疯了。
留下还站在原地的谢东出,倒是许久没有动静。
他垂着眼帘,手指轻轻拈着方才触碰到那小孩温热皮肤的触感,慢慢觉得原本平静的心忽又如燎原之火烧了起来。
……
当天晚上,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冲动和让人没有办法平息的亢奋,叶潺躺在床上,简直就是翻来覆去。
尤其是他哥还睡在他身边的时候。
两人其实都在揣测对方的想法,谁也没有点破,就算是这样满含暗示的亲吻,其实也能有很多种解释。
毕竟是叶潺自己说不舒服的,每次不舒服他哥就会咬他,这是两人的契约,理论上也没什么问题对吧?
谁知道谢东出会不会把这下真的当成自己的试探来处理?
可万一又是真的在回应自己呢?
就在这反复纠结间,两人的关系忽然就微妙了起来。
到了半夜,叶潺实在是没忍住,翻过身去侧睡,仔细去看谢东出的脸。
谢东出晚上睡觉一直很安静,但是叶潺知道他睡不着——这已经是多年的习惯了,没有人能够在反复袭来的修罗与幻痛中还能安然入眠。
叶潺几乎就想脱口问他,喜欢不喜欢自己了。
但是他又怕问了,要是对方只是拿他当亲人,那自己可怎么办啊!难道霸王硬上弓吗?他又打不过他哥!
叶潺想想还有点气恼,脑子里面各种念头翻来覆去,到了最后,忽然心里一横,所有杂念去掉,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不管谢东出喜欢不喜欢,他完全无法容忍将他哥让给别人,就算是得不到他也会炸。
他得想办法把这个人给睡了!
叶潺一锤定音,心里蓦地坚决起来,一个翻身立马就拱进了谢东出的怀里,双腿缠上他的,大有不管什么情况都绝不松手的架势!
谢东出果然没睡,在漆黑的夜晚中睁开了眼。
叶潺生怕他说什么,立马又将头埋了进去,狠狠的闭眼,心里怦怦狂跳,却装聋作哑,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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