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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到了现在……他却忽然有些存疑了。
    若是邪祟作乱,导致他会感受到痛苦而失去理智,可为什么连番两次,他都会看到同样的东西,并且连每个细节都纤毫毕现?
    除非这并不只是邪祟拨乱神经,用身体和灵魂的痛楚来折磨人的手段;而是某些真实场景的复现。
    那会是什么呢?
    是邪祟自己被镇压时的痛苦重演,用来报复其他人?
    还是说,这是邪祟折磨过其他人的景象,以同样的方式再折磨过下个人以此取乐?
    叶潺想不清楚,慢慢的咀嚼着身处幻觉中,那些披着最虚伪的皮囊,实则流着最肮脏的血的人在自己耳边的嚣张笑声。
    眼睛是祥瑞,耳朵是祥瑞,就连毛发都是祥瑞……
    叶潺的脚步忽然顿住,一种可怕的念头慢慢的成形。
    这世间,除了紫气,还有谁敢被成为祥瑞呢?
    他蓦的停在原地,呼吸发紧。
    就好像是突然被攥紧了心脏,骤然间竟是完全没有办法喘息,方才在幻觉中感受到的所有剧痛都不足以与此时的撕裂感相比。
    狠狠的喘了几口,叶潺死死的握住自己的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这种想法一旦成型,仿佛无孔不入的蛭虫,迅速的蚕食着他的理智,让他内心的暴躁和绝望几乎是疯了似的宣泄出来。
    叶潺感觉自己是真的要疯了。
    他抬剑将自己方才的伤口割得更深了些,又挥出剑身将血洒落结界,刹那间整个结界开始嗡鸣起来,所有的气息汇聚指向了某个明确的方向,叶潺再也管不了其他的,拔腿就朝着那边奔去。
    谢东出!
    这场景,怎么可能是谢东出经历过的?
    叶潺一想到他哥居然受过这种苦,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几乎连手都在颤,除了拼了命的跑其他什么都不知道。而四周的草木,四周所有的灵气,或许是以为受了他血液的影响,也在开始剧烈的震颤,随着他一起开口喊道:“星君,星君!”
    这声音在空气中无声的震颤,很快的就传到了目的地。
    谢东出用食指在地上写了道符咒,最后一笔刚刚落下,猛然闻声回头。
    此时已经是天堑最深的部分了,两侧的山体几乎是全然靠拢,遮云蔽日,只留下头顶一道细微的缝隙,让天堑显得无比的晦暗阴沉。
    叶潺急急冲过来时,也总算是看到了谢东出的人,喜得热泪盈眶,直接撞进他的怀里,跟疯了似颤声开口道:“哥,哥!”
    他本来想问自己看到的幻觉到底是不是自己经历的,可在看到他的刹那,后半半句,却是怎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害怕!
    可看到此时谢东出神色如常,并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这颗心却又慢慢放下来了。
    不是,应该不是。
    如果是真的,他哥应该活不下来。
    斫断四肢剜掉心脏流尽血液,日日夜夜没有休止的反复,谁又能在这样的痛苦中活下来?
    叶潺呆呆的看着谢东出,睫毛上还挂着点泪珠。
    谢东出却是没想到他能追到这里,亦是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怎么见面就哭,心头一皱,伸手拭去了他的泪珠,低声问道:“怎么了?”
    依旧是平时的语调,叶潺稍微恢复了点理智。
    他重重的喘了几口,勉强回复了下心情,正想要说话,却是顿了顿,他忽然有觉得有点奇怪。
    刚过来的时候有点着急没注意到,而此时仔细去看,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影响,谢东出的气息变得有点……叶潺有点说不清楚。
    “哥。”半晌,叶潺终于还是没忍住试探道:“你的头发……”
    谢东出平时做的造型和叶潺差不多,头发不短,烫成了卷,凸显得整个人轮廓越发分明了些。
    但是此时,他长发倾泻,如同月华般垂落,漆黑如同鸦羽,一如他像是深渊般的眼眸,平添了几分邪气。
    “你……”叶潺脑子里面冒出了点不可思议的念头:“你是邪神?”
    或者是被邪神鸠占鹊巢。
    “不是。”谢东出想也知道他会这么问,平静答道:“他已经没了。”
    叶潺呆了呆。
    可他这样子,分明更像是他自己没了啊。
    但仔细想想,如果他哥没了,这天底下都毁了,哪儿还容得到自己在他跟前说话。
    之前谢东出跟自己说过,邪祟即将化去,他的状态可能不太稳定,想必现在就是了。
    当下叶潺便不在纠结这件事,勉强缓了口气,这才道:“我是追着你过来的。”
    谢东出想也是这样。
    他扭过头去,淡漠解释道:“这里是天道所设的阵法,不论是之前需要修缮的错乱,还是让你我过来处理,都是诱饵。”
    叶潺闻言,总算是确定了,当年封印他哥的人,果真是天道。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起的争执,叶潺尚还不清楚,但是难对付是真的,否则也不至于让谢东出在自己面前突然消失了。
    “不过他没有显出真身,现在斗不过我。”谢东出道:“我将他的阵法给改了。”
    叶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改阵法,闻言微微点头,朝着四周看去。
    改写已经成型的阵法其实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和修缮补漏完全是两回事,可以说是动到根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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