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黄毛惨烈地叫了声,“□□妈的!给老子撒手!”
陆潜垂眸轻笑,真撒了手,朝他身后看了眼,然后竖起一根手指。
“要打架,可以,我们这有两个女生,让她们走。”
接着又伸出一指在黄毛面前晃了晃:“我们三个人,你们四个,公平点,三打三,或者等结束了你们三个,剩下一个再跟我打。”
“行!可以!”黄毛笑起来,“爽快!”
他一笑就呼出一口怪味,跟吃了屎一样,陆潜皱着眉侧过头。
对曹悦和童漾说:“你们先回去。”
“我不回。”童漾轻快地掸掸百褶裙,飞了个媚眼,“要是你又晕血我还能搭把手。”
陆潜笑骂了句,又看向曹悦,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曹悦:“我……我也不回去。”
“哎哟!你呆这干嘛啊!”童漾嚷嚷起来,拉着曹悦的手就往外走,“你这武力值为负数的,还得他们护着你,乖,快回去,啊。”
一行人跟着到外面,童漾打了辆出租车把曹悦推进去。
“行了,去哪解决。”陆潜插着兜,扯起卫衣帽子盖过头顶。
“后面的小巷。”
“行。”
小巷乌漆麻黑,头顶电线交缠,把本就昏暗的路灯分割破碎,徒生几分恐怖,穿堂风呼啸而过,陆潜搓了搓手,站在中间。
童漾找了个干燥的石墩坐在上面,然后掏出手机朝两个战队拍了张照发朋友圈。
-实时报道比赛结果,round1!
率先扑上来的是白毛,一头白发随风飘扬,陆潜第一反应就是要揪他头发,下一秒看清他油腻腻的头发便放弃了这个念头,矮身躲过他砸过来的拳头,飞速侧身一脚踢在他的小腹。
很快,另外两人也加入进来。
毕竟是混社会的人,力道必定是比陆潜他们这些高中生大许多,只能靠技巧躲开再打在他们的软肋上。
于辞一把揪住那人的后颈,直接狠狠朝墙上撞过去,又屈膝一下顶在那人的胯上,便听他不受控地蜷起身子,整条腿都麻了。
“陆潜!小心!”童漾突然喊。
陆潜没回头,下意识侧身过去。
原本说好不参与的那个小混混默不作声地加入,手里还拿了一串钥匙,指间亮出匕首,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操!”
陆潜没低头看,但手臂上的触觉让他知道肯定出了血,正顺着手背蜿蜒而下,湿腻腻的。
他往衣服上抹了把,布料摩擦过伤痕刺得他瞬间出了一层薄汗。
俯身就从地上抓了一块板砖冲那人的脑袋砸下去。
***
何彭在客厅等到夜里十一点半,还没等到陆潜回来,手机在手里不知道转了几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发信息催他。
结果就在一片寂静中接到了一个背景音十分热闹的电话。
“喂,陆潜?”顿了顿,听到那头骂咧的声音,又问,“你在哪?”
“警局。”陆潜声音有气无力。
何彭一惊,立马站起来披上外套走到玄关处换鞋,一边问:“你干什么了?!”
“靠……别问了。”陆潜烦躁得很,“你睡了么?”
何彭推开门按亮电梯键,骂道:“睡了他妈不还要来接你这小兔崽子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串低沉的笑声,陆潜声音轻飘飘的,还不忘在火上再浇一把油:“快点吧,我都困了。”
骄纵得理所当然。
“……等着!”
陆潜倒没受什么伤,只不过那一匕首下去以及陆潜那一板砖下去,局势就控制不住了。
对面毕竟混社会的,狠起来根本不要命,童漾便索性直接报了警。
八个人拘在警局里,只有童漾身上勉强还干干净净的,其他人多少都挂了点彩。
陆潜梗着脖子坐得最笔直,视线僵着在对面墙上的钟上,一点不敢往手背上的伤口上瞟。
录过笔录,双方都有错,纯粹打架斗殴,不存在谁向谁赔偿,情节也不算严重,交了保释金就能出去。
于辞和沈庆明的家长都过来了,按例训斥了一番,又看身上的伤没好意思打,一边训一边交了钱。
陆潜在一旁懒散地坐着,长腿交叠着。
“陆潜啊,你爸妈有空来吗?”
于辞妈妈认识他,也大概知道陆潜家里的情况,知道他是完全散养的,衣服上的血迹还触目惊心,一边在心里摇头叹气一边又觉得可怜。
“阿姨给你交了保释费吧?”
陆潜坐直了些,堪称柔和地朝她笑了笑:“不用,阿姨,我哥马上就过来了。”
于辞妈妈也就没多说,拽着于辞便走了。
陆潜重新恢复瘫痪坐姿,后脑勺顶着墙壁扬起下巴,又偏头垂下眼看童漾。
“你怎么还不回去?”
童漾双腿搁在椅子上,环过双膝,正在热闹地回复朋友圈对刚才那场赛事进行激烈点评,闻言头也不抬地说:“丢你在这不太好。”
“我没事,这都快过零点了,你先回去吧。”
“你哥什么时候来?”童漾问。
“快了吧。”陆潜扫了眼空荡下来的派出所。
那群街头混混和他们俩分据在警局两边,他们也没带现金,正差朋友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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