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刘羽的俊脸上就已经贴满了条子,他趴在桌子上,一边锤桌子一边大声喊,“我不想玩儿了!我不玩了!”
纪宁枝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脸上贴了四五个白条,面色严肃,“再来!”
他就不信他一局都赢不了了。
莫秦和施易奉没有参与他们的牌局,莫秦扭到的脚踝现在还没有消肿,他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雨,旁边编藤椅突然陷了下去一块,他转过头,看到捧了一杯茶的施易奉。
莫秦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是提前过上老年生活了?”
“二十五岁了,也是时候开始养生了,”施易奉淡淡地笑。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去当什么唱跳歌手,”莫秦说话一向直来直去,面对施易奉也没有多弯弯绕,他感慨道。
也不是第一个人在他面前这么说了,施易奉很坦然,“我二十三岁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转行。”
“你真是有够大胆的,到底是怎么说服公司的啊,”莫秦揉了揉头发。
“是公司的意愿,也是我自己的意愿,”施易奉垂下头,手指摩挲着杯沿。
“盛方的老板秦先生,是个非常果敢,且思想独到的人,”莫秦说道,他其实很羡慕施易奉他们,能遇到一个好的经纪公司太难得了。
大部分人身处其中,做的都是身不由己的事情。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一定有人在背地里骂我了吧,脚扭伤了还非要拖你们的后腿,耽误了你们的行程。”
“至少WAS没有人这么想,”施易奉诚恳道。
莫秦点了一下头。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发觉了这群比他年龄还小一些的大男孩,其实是一群很赤城善良的人。
莫秦低下头,用鞋踢面前的小条桌,“这段时间网上好多人说我‘没有演技’‘综艺咖’,我好像真的变成综艺咖,好久没有接到新戏,能在综艺多个镜头就多个镜头。”
所以他才非要坚持录制,忍着痛跟着他们。
说起来也心酸,才二十多岁就接不到合适的戏,要靠综艺来维持热度。
莫秦的经纪公司对艺人向来不上心,资源全靠艺人自己争取,他现在还年轻,还能靠脸混个男主角维持咖位,以后恐怕接戏的底线会越来越低。
施易奉没想到他会跟他说这种掏心窝子的话,可能是一直一个人把话都闷在心里,找不到人说,觉得施易奉不是多嘴的人,就忍不住跟他多说了几句。
听施易奉提起他的队友,莫秦就忍不住朝另一边的牌桌看过去。
曾经靠一张露脸的宣传照和一段视频就上了微博热搜,还被网友冠以人间水仙花称谓的少年正没有形象地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撸起袖子跟另外三个人一起打牌,脸上贴满了白条子。
对面的蒋孟临可能说了什么,惹得少年恼羞成怒,和他打了起来,结果可怜地被摁在了沙发上欺负,毫无反手之力,只能拼了命地扑腾挣扎。
莫秦承认,他刚开始心里是有点嫉妒纪宁枝的,有公司宠着,出道后就顺风顺水,像个天命之子,偏偏人家还有资本,业务能力和脸都让人无话可说。
长得漂亮,又聪明,命又好,大概这就是公敌吧,偏偏人又是趋向美好的动物,第一眼就会被他吸引,这样的人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施易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过了一会,施易奉沉吟了一下,“其实你可以试着去了解他,他……很好。”
看到提起少年施易奉垂眼不由自主浮现温柔的笑意,莫秦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后悔,“我确实之前……对他有一点偏见,现在我想跟他道歉,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我觉得他应该已经感觉到了,”施易奉看着那边笑着道。
莫秦转过看过去,就看到纪宁枝正朝着他们这边挥手,笑起来眼睛弯的像月牙儿。
他终于如愿以偿赢了蒋孟临一把,心满意足地在蒋孟临脸上贴上条子后,正在跟施易奉得意洋洋地炫耀呢。
莫秦尴尬地收回视线,他的耳朵有点红,“我这么多年都白活了,活得还不如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坦诚呢。”
“其实他也有很多缺点,不过在我们眼里,那都是他很可爱的表现,”施易奉望着纪宁枝,目光平和。
莫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这类人。”
施易奉勾了勾嘴角,“如果你欣赏一个人年轻,活泼,有朝气,就不应该责怪他冲动,幼稚,不坚定。”
“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包容我们。”
莫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施易奉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阳台门框旁边露出一颗贼兮兮的小脑袋,纪宁枝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奉哥,你们聊什么呢?”
施易奉朝他招了招手,纪宁枝走过来,看着只能坐下两个人的长编藤椅为难。
施易奉气定神闲地拍了拍自己的腿,“坐我腿上?”
纪宁枝,“……”
他有点为难,“不太好吧,”会不会太钙里钙气了。
“怎么不跟他们一起打牌了?”施易奉没有强求,他问他。
一说起这个纪宁枝就委屈,他就像在外面被欺负了,回来找家长告状的小孩子,“跟蒋哥一起玩牌毫无游戏体验感,他太强了,还欧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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