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其实刚刚在池铮给他解释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生气了。这事实在没必要,更何况这人刚刚还主动过来解释了,他现在只担心自己到底是怎么暴露的,哪儿还有心情去生什么气。
言储正准备开口,就感觉到唇瓣一热,脸颊上有某人温热的呼吸扫过,逐渐变得滚烫。唇齿间似乎还有甜甜的味道一点一点地渗进来,不断地麻醉着他的神经。
他下意识地去推池铮的胸口,池铮倒也顺着放开了他。两人的呼吸声交替着,胸口的起伏也都变得明显。
“这样?”池铮眼底的笑意渐浓,眸中映出言储那张微微泛着粉红色的脸颊。
“池铮!”他说得言储脸颊发烫,忍不住就叫了他一声。一把年纪了还被一个小自己八岁的孩子给撩拨得脸红,言老板估计自己这也是川涟街的头一份儿了,也就忍不住脸更烫了点。
可言储的这副模样落在那人眼里怎么看怎么可爱,池铮忍不住又俯下身在他的唇边亲了一下,“你这样我真的快把持不住了。”
他这话一出口,言储的脑海中又晃过了那天自己把人推开的场景。当时池铮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色,还有那肩膀上的一片青紫都让他的神经紧绷起来,同样的情况他不能再让发生第二次了。
“池铮,”言储的心沉了下来,他轻轻推开身前的池铮,深呼吸了两次才接着说,“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讲明白。”
现在的气氛明显就是要谈正事了,池铮也就跟着正了正脸色,点头:“好,你说。”
言储垂下眼看了看自己被某人抵着的双腿,又抬眼去看那人。现在这姿势确实不适合谈正事,一不小心就容易擦枪走火的,危险。
池铮明白他的意思,把言储从门板上放下来,两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了?”言储抬手碰了下他受过伤的肩膀,眉头微皱。
池铮摇头,抬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手背说:“没事了。”
听他说没事言储这才放心了点。他垂下眼看着自己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缓缓开口,“其实我挺久以前就想跟你讲明白,我对谈恋爱这件事有心理阴影,很多时候我的都是主动地保持距离,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正式地谈过一次。”
言储说着苦涩地勾了下嘴角,他从前真的就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可是池铮出现了。
他抬起眼去看那人,接着说:“我这么吊着你其实心里也挺不得劲儿。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挺缺德的,毕竟你还年轻。”
“你不老。”池铮低声说了这么一句,在他掌心捏了捏,一阵麻酥酥的感觉。
言储笑着摇摇头,“之前我是真的不想耽误你,可是你自己往上凑,这就不怪我了。”
池铮也跟着笑了,他点头:“是。”
“池铮,你想好了,跟我在一起可能会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我们之间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那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言储重重地呼了口气,尽可能地保持着微笑,“我不会强迫你,在这个过程中你随时都能离开,因为我所希望的感情是两厢情愿的,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给对方来去自由的权利是每一个人都很难做到的,毕竟没有自私地占有的爱情永远都不够浓烈。
言储笑着点了下头,总结道:“恩,就这么多。”
话说完之后,他半天都没敢抬眼看池铮,他怕那个人眼里给出的答案是不确定的,也不是不相信池铮,只是年轻的心总是多变的,誓言这种东西廉价得不能再廉价,他还是心里发虚。
“我的选择,”池铮说着顿了一下,他往前倾了倾身子,声音压得很低,“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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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澄风唱了两首歌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得去趟厕所,正好柯晨朝着这边走过来,小郁同学灵机一动拿起话筒说:“下面有请柯爷为大家献唱一首,大家掌声欢迎!”
原本都低头喝着聊着的这会儿都抬起头来,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柯晨望去。柯爷是谁啊,川涟街这片出了名的混混头子,不好惹也不能惹,能有幸听到柯爷唱歌那得是什么样的运气!
下面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柯晨还懵着,就已经被郁澄风给拽上了台。
“柯爷帮个忙,我去个厕所马上回来!加油!”他说完把手里的话筒往柯晨手里一塞,转身就一溜烟跑下台不见了踪影。
柯晨被台下的欢呼声闹得一阵烦躁。要是按照他的性子,估计是直接摔了话筒就走人,捎带着再把溜去厕所那位给拎出去好好教训一番。
可这里是言储的酒吧,他在哪儿耍疯也不能耍到这儿来,不坑兄弟是柯爷的唯一准则。
想到这儿他深吸两口气,望了望台下跟着一起起哄的何俞山跟丁野,恨恨咬牙,“行,那今儿我就唱一首《嚣张》,好不好听的你们就凑合听吧!”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柯晨却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抱起郁澄风的吉他兀自调了一下变调夹的位置。
郁澄风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听到的是配合得堪称完美的吉他和沙哑的男声,他下意识的往台上看去,心想着柯晨这是去哪儿找了个帮忙撑场子的。
可他看到的却是柔和的橘光下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那人抱着吉他微垂着眼,乐声从他的指尖流淌下来,带着悲伤和苦涩缓缓倾诉着一个令人遗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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