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这是我妈刚买的樱桃,让我端过来给你们尝尝,可甜了。”
傅泽沛将小编筐放下。他从小就招大人喜欢,长得奶里奶气的可爱是一方面,嘴甜是主要的,总讨得周围大人老师一片喜欢。
刚说完,厨房方向传来一阵叮铃咣铛,金岚笑着解释:“方怡在厨房做晚饭呢,小泽还没吃过吧?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不了。”傅泽沛忙说,“我来还祁鹤外套的。”
金岚也不强求,指了指楼上,“小鹤在上面。”
顺着楼梯往上,傅泽沛站在高处不经意往厨房撇了一眼,看见两只大螃蟹正在地上肆意横行。祁阿姨的手艺还是这么……令人堪忧。
右手边第一间就是祁鹤的卧室,左边是书房和客房,小时候他经常和祁鹤到书房玩,祁鹤看房里有一整面墙那么大的书架,傅泽沛总是喜欢趴着梯子去找最上面的书,尽管他连上面的字都认不全。
大人提心吊胆把他抱下来,不一会儿,他又去摆弄放在书架旁的艺术品或花盆。算起来,金女士养在书房里的名贵花草可被他祸祸了不少。
相比于他,祁鹤安静多了,总是乖巧地趴在桌子上看书,一声不吭,只会时不时提醒他危险,然后把大人惹来。
走到那熟悉的门前,傅泽沛再次深呼吸,外套包裹着他的手臂,传来一丝暖意。当初金女士他们把房子卖了,他还失落了很久,毕竟这里也有他一小半的童年回忆。
指节刚扣到门,响了一声,里面就传出来祁鹤的声音,“进来。”
果然门只是关着,没锁。傅泽沛抱着外套进去,看见下一幕,顿时呆住,胡乱遮住了眼睛。
“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祁鹤见他大惊小怪,不紧不慢说:“刚洗完澡,你就敲门了。”
那语气还有点无辜,好像在怪傅泽沛敲门的时机不对。
房间里的光景从指缝间漏进来,祁鹤只腰间往下裹着一条奶白色浴巾,往上是结实的腹肌和胸膛,未干涸的水顺着中央那条沟壑隐隐流进浴巾里,身体线条流畅紧实。
傅泽沛没敢看他的脸,被那不知道六块还是几块腹肌勾住了眼。
他现在满脑子都循环着张沃的话:你还撒娇要摸人家腹肌,还撒娇要摸腹肌,撒娇摸腹肌,摸腹肌……也不知道昨天最后摸着没有。
祁鹤随意擦着滴水的头发:“找我有事?”
“咳,”傅泽沛藏在手底下的脸通红,一路烧到脖子根,“你先穿上衣服行不行?”
就见祁鹤短促地笑了声,从柜子里找了件短袖套上。
见他衣冠整齐了,傅泽沛才肯放下手,说:“我妈让我来还外套。”
他特意咬牙加重了前两个字,证明不是他自愿来的,是唐司捷让他来的。他只是个没有感情的送衣服机器。
祁鹤接过衣服,随手仍在床上:“还有别的事吗?”
傅泽沛想了想,决定不提昨天的事,只是含糊着道:“那什么,谢谢你的伞。”
祁鹤说了声不客气,又说:“不谢我的外套?”
“?”他怎么觉得三年不见,祁鹤话变多了?
小时候他总喜欢欺负祁鹤,因为祁鹤话总是很少,就算他抢了他的糖,弄坏了他的玩具,祁鹤也不会屁颠屁颠去告家长。久而久之,傅泽沛下意识就觉得祁鹤是好欺负的性格。
长大以后,人家比他高比他壮,成绩还比他好,他就怂了。欺负是不敢再欺负,只敢嘴上过过瘾逞个强,祁鹤也从来不顶撞他。
什么时候祁鹤也会调侃他了?
傅泽沛憋得脸红,慌乱转移话题,生怕他提起昨晚的事,“外套还给你了,我要回去了。”
祁鹤单手撑在衣柜上,没说话,那意思好像是慢走不送。
等傅泽沛抬腿迈出他房间那刻,听见祁鹤用浑润的腔调问:“你嘴不疼了?”
傅泽沛猛然想起来骗祁鹤闪舌头的事,立刻又装起来大舌头,口齿不清地说:“疼,可疼了!”
谎不能说一半,演就要演到底。
杏白色的暖调灯光下,看不出来祁鹤有什么表情,只“哦”了一声。
傅泽沛不知道他关心自己做什么,刚到楼梯口便闻见下面飘来一股子香味,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嗷嗷叫唤。餐桌上摆着一盘香辣小龙虾,和刚洗好的樱桃。
祁方怡看见他下楼:“小泽吃过饭没?留下吃过饭再回去吧。”
吞咽着口水的傅泽沛本能想拒绝。闻着香是香,不过以祁女士的厨艺,味道可就难说了,她可是做的馅饼能硌掉四颗牙的女人。
祁方怡讪讪一笑:“搬来还没请阿姨,我做得不太好,基本是金岚做的。”
傅泽沛稍稍把心揣回了肚子里,想着要是金女士做的倒可以尝尝。祁家基本都是阿姨在做饭,金女士做菜有一手,但工作太忙很少展露。
蓓蕾正蠢蠢欲动,不自觉口水都泛了上来。祁鹤不知何时站到了楼梯上,无情道:“妈,他口腔溃疡。”
祁方怡“呀”一声,温柔又略带抱歉说道:“早知道就做成清淡口的,这……小泽,你能吃香辣吗?”
不等傅泽沛回答,她就先一步去抽屉里找药。边找边说:“最近天气太干燥,容易上火,你们两个平时多喝水。”她找出一盒药,塞到了傅泽沛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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