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时良下意识问。
宋屿:“你家。”
早料到宋屿会这么说,时良便叹了口气,勾住宋屿的衣角:“我现在无家可归。这个月没钱交房租,房东把我赶出来了。”
他看见宋屿准备开口,又拿出手机主动坦诚:“手机也没电了。”
宋屿只是扫了眼,没接过去检查到底是不是真的没电,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时良表情和眼神都显得格外真诚。
“跟我回家?”宋屿注意到被他拉住的衣角,半秒后,把衣角从他手里扯了出来。
洁白的衣角被染上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宋屿视线一顿,淡淡提醒:“随意跟alpha回家,你不要后悔。”
时良后悔才有鬼了。
他目的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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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屿家与他本人一样干净整洁,没有随意充斥alpha的气味,但家里似乎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时良飞快看了一圈便收回了视线。
“今晚你睡客房,”宋屿说,边解开风纪扣,敞开露出了点凸出的锁骨,“没事就赶紧进房间。”
“好冷漠啊宋主席。”时良直勾勾地盯着宋屿的动作,舔了舔唇瓣,眼里的情绪捉摸不定。
他突然后悔了。
他感觉他又要犯病了。
宋屿动作一顿,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一瓶阻隔喷雾,丢给时良,语气有些冷硬:“把你信息素收起来。”
“……抱歉。”时良接过喷雾对自己一通喷,微凉的气体让他的体温下降了点,钝疼的手掌存在感渐渐强起来。
“算了,”宋屿说,先自己回了房间,“早点睡觉。”
独处的alpha和Omega危险系数本来就高,更别说时良这种,信息素不要命地往外冒,又甜又勾人。
挺君子的啊。
时良撑着下巴坐了一会儿,回宋屿给他准备的房间去了。但没过多久他又出来敲宋屿的房门。
就这么一会儿,宋屿好像去冲了个澡,头发有些湿润,没戴眼镜,深邃又好看的双眼终于没有了遮挡,显露出来。
时良规规矩矩地没乱看,无奈地举起手:“宋主席,有消毒酒精吗?”
之前那根铁棍上有几个尖锐的凸起,时良正好握住了这里,被那个alpha下意识拉了下。
手套没事,就暴露在外的半只手掌被划了几个不深不浅的伤口,现在结了血痂,看起来挺吓人。
“有。”宋屿说,没让他进房间,让他就在门口等着,还没一分钟就拿着东西出来了。
“帮我擦擦吧宋主席。”时良伸出手,看起来纯良至极,解释道:“单手操作不太方便。”
“自己擦。”宋屿没答应,眉眼极其冷淡,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就要走。
结果被时良拉住了衣角。
“宋主席,”时良两根手指紧紧夹着他的衣角,抬起头看他,“求你。”
宋屿:“……”
两人这么僵持了会儿。
宋屿又像一个小时前那样将衣角扯出来,却转身去倒了杯温水,坐在茶几边,用棉签沾了点,帮他清理血迹。
到底还是受不了时良那种眼神,妥协了。
“看起来这么冷漠,手劲却这么温柔。”时良坐在干净的地上安静了一会儿,又笑嘻嘻地凑近宋屿说,“跟你说话呢宋主席?”
“别晃。”宋屿皱了皱眉,隔着指套捏住了时良的指尖,固定住他的手,头也不抬,反问:“不是没打架?”
时良有些尴尬,眼神乱晃:“啊?嗯……我……”
宋屿不为所动,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换了只棉签,沾了点消毒酒精,边按下去边说:“忍着。”
他说完之后时良还没来得及说好,棉签压上伤口,酒精噬咬伤口的刺痛瞬间席卷上来,痛得时良下意识缩了缩手。
他妈的,好痛。
时良心里操了刚才那个alpha祖宗上千遍,脸色有点白,连淡淡萦绕在他身边的信息素都蔫蔫地缩了起来。
“轻点。”时良小声地吸着气说。
“很痛?”宋屿捏着他的指尖不让他挣脱,眉眼依旧冷淡,手上却轻柔了点:“先忍着。”
时良悻悻地“哦”了一声。宋屿绝对是故意的,操。
擦完酒精,宋屿又说:“手套脱下来。”
时良想起那次惨痛的经历,拒绝道:“不用了。”
宋屿终于抬起眼看向时良,没有镜片的阻隔,眼神锐利逼人,冷淡更甚。但很快他似乎意识到了,眼神缓和了点。
这不像近视的眼睛。
时良忽地想。
宋屿没有坚持,将纱布换成了创可贴,贴上去的时候手指难免会划过时良的皮肤。
“痒。”时良咬着舌尖含糊道,忍不住想蜷起手指,被宋屿捏住了。温热的体温隔着指套传递过来,就连指套也染上了对方的温度。
时良眼神微转,落在了宋屿的侧脸上。
大概是在给他处理伤口,他们离得极近。
宋屿似乎感应到了他的视线,同样转眼看过来。
视线在半空中短暂相触,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尽管打足了空调,周身的温度也好像上升了几度。
这是时良第一次这么近没有镜片的阻隔对上宋屿的视线。
悸动爬上了心脏,攀上了全身。
“你……”终于宋屿开口,“信息素是不是又没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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