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潜伏着公蛊,楼渡体内隐藏着母蛊,江岸雪寄希望于情蛊之间可能隐含着某种联系,或许可以指引出楼渡的方位。
事实证明,江岸雪没有想多。
他自然闻不出什么母蛊的味道,却能依稀嗅出楼渡身上清甜新鲜的古龙水气味。楼渡选择的古龙水很特殊,是国际品牌,更是限量款,味道芳香迷人,泌人心脾。
楼渡不喜欢气味太重的东西,所以味道相对清新,不靠的很近的话几乎闻不出来。此时,气味被放大千倍,必然是公蛊的神助攻。
顺着这股气味,江岸雪走回头路,穿过竹林和灌木丛,远远听见打斗的声音。
他小心的凑过去看,在草地上扭打在一起的正是光头男和一个女玩家。
女玩家被压在地上,被光头男狠狠掐住脖子:“快说,你快说大鬼去哪里了!”
女玩家咬牙切齿:“哼,就不告诉你,我要看着你死!”
“贱人!你想同归于尽吗?”
“你杀了我哥,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光头男发了狠劲儿,女玩家因为窒息,整张脸憋得酱紫色,她奋力的抓起地上一根木头,狠狠扎进光头男的脖子里。
鲜血喷溅,女玩家杀死了光头男,而光头男掐死了女玩家。
这俩人向后断气,江岸雪等了一会儿才走出去,不料,不仅是他一个人躲在暗处看这俩人自相残杀。和江岸雪同时闪身出来的,居然是——楼渡!
楼渡脸色一变,失去视力的他听力是极强的,尽管江岸雪走路没声,他依旧感觉到了外人的气息。如同惊弓之鸟,楼渡先下手为强,右手握拳,照着江岸雪面门打去。
别!
江岸雪几乎脱口而出,楼渡的身手是何等了得,稍有松懈就四肢分家。江岸雪不能怠慢,更不能分心,他赶紧侧身一闪,险险避过楼渡足以粉碎人面骨的一拳。
“你是谁?”打了个空,反而叫楼渡心中疑云丛生,他对自己的体术还是很有信心的,能躲过刚才那一拳的人……去国际上比赛,绝对能获奖。
“不说是吗?”楼渡皱起眉头,眼中透出狠色,更为凌厉的招式呼啸打出,这还是江岸雪第一次和楼渡动手,以往的他们,秉承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传统美德,从来都是打嘴仗,根本没有像现在这样大打出手,而且一上来就直击要害下死手,根本不知道“点到为止”四个字怎么写。
江岸雪总算知道了“哑巴吃黄连”的真谛。
什么“不能说话也没关系”,这下傻了吧?
不能怪楼渡神经紧张,毕竟对于一个瞎子而言,没有安全感,任何人都是敌人,更何况敌人就打架不说话,更可疑了!
楼渡格斗冠军的称号不是假的,江岸雪平时看他比赛的视频,隔着屏幕就能测量出楼渡的力道和速度。等进入黄泉游戏了,他更是近距离的观察过楼渡的一招一式,又稳又狠又绝。
江岸雪只防守不进攻,忽略了下盘,被楼渡绊倒在地。不等江岸雪起身,楼渡就压了上来,一手按在他脖子上,一手握拳随时准备打人,磁性的嗓音压得又低又沉:“为什么不说话?”
我特么倒是想说话!
这是江岸雪和楼渡第一次近身互搏,根本不存在“出招习惯辨认身份”一说。江岸雪干脆躺平任打,也不挣扎也不撕扯,任其□□算了。
这招果然好使,至少楼渡满脸疑云,虽然警惕心非但没少反而加重了,他的拳头逼近一步,低声道:“为什么不还手?”
还手就更没完没了了喂!
江岸雪叹出口气,他不喷香水不抹护肤品,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味道,自然不能奢望楼渡体内的母蛊能传递给他自己的“体味”。
楼渡的语气又冷了一度:“你究竟是谁?”
自己领悟吧。
江岸雪望着天空,弃疗。
楼渡眼中的厉色一现又隐,神色疑云丛生,由困惑转为震惊,他呼吸一滞,语气中透着不确定的颤抖:“江岸雪?”
哎呀,猜中了?
咸鱼状放飞自我的江岸雪重燃生机,他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以免再惊到这只浑身炸毛的楼渡宝宝。
缓缓移到楼渡的肩膀上,轻轻拍两下,以表示确定。
其实这身份不难猜,任打不还手表示没有恶意,任打不说话表示有苦衷,更何况后期都摊平任打,连防御都懒得防御了。排除那些体术强硬到能和楼渡过招的玩家,再筛选一下对方不还手的动机,答案显而易见。
楼渡刺溜一下窜起来,惊慌失措成了一个小学生,他伸手去抓试图把江岸雪扶起来,结果抓了个空,再抓,还是空的,顿时尴尬的一比。
“岸雪,你为什么不说话?”对于一个瞎子来讲,无声的世界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深渊,他看不见东西,只能依靠听觉,如果四周静悄悄的,他就迷失了方向,打从心底觉得恐慌,没有着落,七上八下没有底。
突然,他的手被人抓住了,对方摊开他的手心,冰凉的指肚在他掌心一笔一划的写了两个字——哑巴。
楼渡急了:“为什么?”
掌心处又写道:禁忌。
已经堵在嘴边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中毒了吗,中陷阱了吗,是谁干的”一系列的话,全部咽回去,楼渡咬着嘴唇,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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