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渡蹲下身,细细去看那红色线条,用手摸了摸,原来是蜡笔。
细看之下,不仅是红色蜡笔,还有蓝色黄色绿色等等,画的都是些没有规则的线条,还有一只四不像的动物,幼稚的房子和一棵用圆圈堆积起来的树。
画画的是个小孩。
楼渡看向墙上的照片,并没有看见小孩。
难道这些痕迹是哪个食客的熊孩子留下的?
好好的墙壁被涂成这样,事后还没有被清除,应该是老板的孩子更有说服力。
走廊尽头正是后厨,后厨的房门紧闭着,已经没有生火切菜的声音了。
楼渡小心翼翼的摸过去,他握上房门的扶手,试着推了下。
门被锁住了。
“先生,你在干什么?”
楼渡忙把手缩回去,回头一看,正是老板娘,以及被老板娘逮住的梅千秋。
“找厕所。”楼渡脸色不变,理直气壮。
“厕所在那边。”老板娘神色冰冷,指着卫生间的方向道,“先生,这边是后厨,闲人免进。我们怪味私房菜不是普通的饭馆儿,后厨就是机密,如果先生不小心看见了什么,那可是剽窃商业机密的大事。”
这老板娘一看就是个性强烈的女汉子。
虽然疑点一大堆,但此刻不能操之过急,楼渡只好和梅千秋回到大厅。
NPC导游说:“各位都吃的很好吧?时间也不早了,这就随我回旅店休息吧。”
说走就走,众人只得屁颠屁颠跟着NPC去旅店,本以为得有一段路程,不料出了饭店走两米,推开一扇堪比厕所的门,走上只能供一人通过的狭窄楼梯,一口气上三楼,便是所谓的旅店了。
重点是——这旅店就在怪味私房菜的楼上!
*
游戏为玩家准备了房间,一人一间。可楼渡美名其曰出于安全考虑,愣是要和江岸雪挤一间。
其他玩家见了,以防万一也纷纷拉帮结派。
那个微胖的男人姓钱,他选了两个新人玩家,都是妹子。
充山和郝爽一间,于小姐和梅千秋一间,这样一来,彼此都有伴儿了。
钱先生美得不行,将那俩新人妹子从头到脚荼毒一遍,笑的贼眉鼠眼,连口说着晚安好梦,推搡着妹子进屋了。
入了夜,四下静悄悄的。
床是单人床,两个成年男人躺着实在太挤,楼渡去隔壁房间拿了被褥和枕头,主动打地铺。他一直无话,江岸雪也没有主动跟他搭腔的意思,沉甸甸的气氛在黑夜里流淌着,直到洗漱完毕躺下睡觉,楼渡实在忍不住了。
“江岸雪。”
床上的人“嗯”了一声。
听到回应,楼渡着实松了口气,如果他主动说话对方不吭声,那自己得多尴尬啊?
“你那些情话跟谁学的?”
江岸雪侧身躺好,似笑非笑:“多看几部爱情片就会了。”
楼渡吃惊:“你还看这个?”
“同事爱看,我想不看都不行。”
楼渡想起方才江岸雪撩妹的模样,心里顿时腾腾冒火:“以后别见人就说,当心挨揍。”
江岸雪一脸状况外:“我也没说假话,赞美女性漂亮,赞美男性帅气,这种社交场合必备的话,谁都爱听。”
楼渡冷笑一声:“社,交,场,合!你真有经验啊。”
江岸雪没羞没臊:“承让承认。”
楼渡:“……”
靠!
翻来覆去,睡不着,闹心,抓狂,失眠了。
楼渡刺溜一下坐起来,借着黯淡的月光狠狠瞪着江岸雪俊秀的睡颜,看着看着,楼渡那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淡去了。也不知中了什么魔咒,一点火也发不出来——至少在面对江岸雪这张人畜无害的清秀脸庞之时,他发不出火。
“厨师叫阿东,和季冉有某种关系,初步鉴定为男女朋友,阿东别出心裁的对她示爱,连做个菜都要弄出人家纹身的模样。饭店包吃包住,阿东工作四五年了,季冉才一年。”江岸雪说道。
楼渡吓得差点跳起来!
卧槽你没睡着你又在装睡你也太阴险了吧!
江岸雪睁开双眼,直视着楼渡复杂的双瞳:“你呢,查到什么了?”
楼渡伸手要扶眼镜,结果脸上空空的,眼镜放在枕边,他有些尴尬的咳了声,才道:“有个小孩,三岁以上九岁以下,姓名未知,长相未知,身份未知。”
江岸雪:“后厨呢?”
“锁着。”
“明天去后厨看看。”
楼渡诧异:“硬闯?”
“把锁撬开偷溜进去。”
“被抓包怎么办?”
“装疯卖傻。”江岸雪特别乐观的摆摆手,提了提被子,说道,“晚安喽。”
夜半三更,江岸雪从噩梦中惊醒,他大口喘着气,捂住砰砰狂跳不已的心脏。
突然,窗外传来徐徐的哭声。
女人的哭声?
是玩家在哭还是NPC在哭?
女玩家总共就三个,梅千秋绝对不会哭哭啼啼的,必然是那两个新人玩家,哭声是从外面传进来的,江岸雪想,那俩新人应该没胆子深更半夜的往外头跑。
如果是NPC的话,那只能是老板娘,或者季冉了。
就在江岸雪掀开被子想过去窗边看看的时候,哭声停止了。
“躺下睡觉,好奇害死猫。”打地铺的楼渡也不知道是被惊醒了,还是从一开始就没睡着,他的目光清明,为江岸雪重新盖上被子,“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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