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短,吃了阮北的包子,董洋洋在公交车上就特别尽心尽力地给阮北讲这段时间学校里的情况。
学习方面光靠他一张嘴也说不清楚,就简单说些班里有什么事发生,说着说着神色一变,同情地看向阮北:“我刚想起来,今天上午有个英语小测。”
阮北愣了一下,董洋洋快速道:“不然你今天就别去学校了吧,等明天再去,不然老胡肯定又要找你茬。”
阮北一下子笑了,看,连他的同学都能看出英语老师在找他茬。
一个老师,跟学生过不去,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他少年时曾因老师的厌恶排斥苦恼了很久,长大成人,时过境迁,也依旧记得这个老师曾经带给他的一些不好的体验。
现在以长大后的眼界再看,谁也不是傻子,这位胡老师只是天然站在一个更高的立场上,才将少年阮北打压得灰头土脸。
实际上她那些手段,实在是不怎么高明。
“不用了,我放假的时候,好好补习过英语了,找到一点儿学习的窍门,这次应该不至于考得太差。”
阮北这样说,董洋洋半信半疑,不过阮北成绩很好呀,在他眼里已经算尖子生了。
平时学习也很努力,他说找到窍门,那大概真的就找到窍门了。
看在包子的份上,董洋洋最后还是给他出了个主意:“没考好也不怕,老胡要是骂你,你就晕倒,就说你病没好,让你妈来学校骂她。说实话,你早该告家长了,她就是看你忍着不说才一直欺负你。”
阮北没忍住笑:“好,她要是再欺负我,我就告家长。”
曾经的阮北要面子,觉得成绩不好是自己的错,被老师批评瞒着父母都来不及,更不可能主动告状。
殊不知英语老师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过了批评教育的范畴。
可经过那么多事,他想,能告家长也是件很幸福的事,他现在,还是有父母撑腰的小孩!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学校,跟着董洋洋,阮北一边跟他说话一边不留痕迹地观察回忆自己曾经的学校班级,久远的记忆像是抹去了上面一层浮尘,变得清晰生动起来。
到了教室门口,阮北把书包往董洋洋手里一塞,捂着肚子急道:“我突然想上洗手间,你帮我把书包放我座位上吧,谢谢了!”
说完就一溜烟儿跑了,他记得高中时座位是一周一轮换,同桌不变,往后挪一排,最后一组的最后一排挪到第一组第一排,所以实在不记得自己现在坐哪儿了。
按照记忆找到了位于楼层尽头的洗手间,真的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等阮北再绕回教室的时候,他的书包已经被安放在了靠近最里面一侧的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旁边一个戴眼睛的男生正低头写着什么。
阮北抚了抚额头,他们班每学期都会大换一次座位,他有点儿想不起来自己这一任同桌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是个学习很勤奋的男生,下面县城考上来的,住宿,听班里一个寝室的同学说,他天天夜里打着手电筒看书。
阮北性格温和长的好看学习成绩也还不错,在班里挺受欢迎的,同学们看见他,纷纷打招呼问他身体情况,还有同学主动把这段时间的笔记借给他。
等阮北走到自己座位前面,手上已经抱了厚厚一摞笔记本。
同桌站起来接了一把他手上的本子,先放在他自己桌子上,出去让阮北先进去。
阮北笑着道谢,从他桌前经过的时候,往他桌上瞄了一眼,有一本封皮写着名字的作业本,端端正正一板一眼写了科目班级名字。
是了。
他的同桌,叫林登科,完美反应了父母期盼的名字。
第9章
课表上第一节 是语文课,不过走进来的是英语胡老师。
她一进来就说:“跟你们刘老师换了课,第一二节 英语小测,把桌子上的书都收起来,别做些丢人现眼的小动作,要抄有本事到高考考场抄。”
说完她把手上的卷子分成三份,放在最前面三排的桌子上,让学生往后传。
走到第三组,看见阮北,胡老师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把卷子放在林登科桌上,转身走回讲台。
“拿到卷子就开始做,别磨蹭,中间不下课。一个个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珍惜时间,人家三中有个学生,出车祸腿瘸了手断了,每天拄着拐杖吊着绷带上学,再看看你们,感冒都要请假,娇气劲儿……”
阮北在卷头写上自己的名字,对英语老师的话充耳不闻。
他们班最近请假的只有他一个,他也不是感冒,是高烧不退。
不过跟这个明显指桑骂槐的老师没什么好计较的,阮北自认现在心性已经得到锻炼,变得足够强大。
如果是真正的少年阮北,这会儿真该羞愧难过了。
经历了更多,英语再不是弱项的阮北,没管其他,埋头写着卷子。
他所在的锦城一中虽然不是本市最好的高中,但也是老牌名校,曾经在本市独占鳌头。
只不过这些年别的高中各种改革引进师资力量吸引优秀学生,自持身份的一高反应慢了半拍,让其他学校迎头赶上,现在反而落后了。
不过一高底子还是有的,老师大都很有水平,平时经常会出一些卷子给学生做,拿到外面,也是所谓的秘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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