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风也是热的,从衣领灌入,湿乎乎的夏衣很快吹干了不少。
学校门口,远远看见阮爸爸,阮北高兴地拉着秦固跑过去:“爸!”
从五月起,阮爸爸晚上就不做生意了,早早关门,开车来接阮北和秦固回家。
家里两个孩子要高考呢,大人怎么可能不重视,之前阮西高三,阮爸爸恨不得每晚去接。
“唉,热吧,快,吃根冰棍,咱们回家。”阮爸爸递过来一个保温桶,里面放了两根自家做的绿豆冰棍。
阮爸爸担心他们吃外头卖的雪糕冰激凌拉肚子,一心认为自家做得最安全,天天在家煮红豆汤绿豆汤做冰棍,还试着榨果汁做水果冰棍。
董洋洋现在不跟他们一起走了,他回家提了一嘴,说阮北爸爸每天来接,董洋洋他妈抓住话头,每天骑着小电驴接送他,跟他说如果期末考试没有像阮北一样进步巨大,就把他自行车收了,每天跑着去上学。
董洋洋气的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割了,让你嘴贱!
车里开车空调,再嘬着清甜冰糯的绿豆冰棍,被酷暑逼出来的心烦渐渐消失。
六月五号起,一中全校放假,布置高考考场。
让人头秃的事,阮北和秦固不在同一个考场,也都不在本校。
早上一起送两个孩子去高考肯定不方便,阮北大伯父不会开车,二伯父倒是会,还主动请缨,被二伯母迎面泼了一瓢冷水。
她说二伯父开车太飘,自己撞树上没啥事,不能耽误阮北和秦固高考。
大人不让两个孩子操心,只说到时候肯定把他们准时送到考场。
结果六月七号那天早上,阮北起床后,看见了坐在他家客厅里的殷卓。
他哽了一下,下意识抬头去看他姐——一人高考,全家出动,阮西也回来了。
阮西正努力把盘子里的煎蛋戳出一个“五”,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赶紧去洗漱,洗完了来吃饭。”
然后毫不见外地吩咐殷卓:“你去楼上喊一下困困,让他下来吃饭。”
殷卓二话不说就出去了,阮北咬着牙刷,搞不明白殷卓怎么跟他姐这么熟了。
算了,怎么想殷卓也比他姐前世那个男朋友强,听说他跟姐姐分手后转头跟姐姐室友好上了。
阮西一视同仁,戳完一个戳下一个,两个盘子都摆好了“150”,阮北秦固一人一个。
阮北洗漱完,看看盘子里被戳烂的煎蛋哭笑不得,还是夹起来一口吞了。
然后把油条泡了豆浆,剩下那个完整的煎蛋一起吃了。
秦固被殷卓喊下来,阮北把他按到餐桌前,挤眉弄眼:“快吃,姐姐的心意。”
秦固从盘子里竖着的油条和旁边完整的煎蛋勉强看出中间这一坨是个5,面不改色跟阮西道谢:“谢谢姐。”
然后一口把蛋吞了。
阮西笑眯眯看弟弟们吃完,才有心情问殷卓:“你吃了吗?”
殷卓猛摇头:“没、没吃。”
“我给你煎两个蛋,你将就着吃点儿?”
殷卓又狂点头。
阮北趴在秦固肩膀上,偷偷跟他吐槽:“他好像有点儿傻。”
“说什么呢!”阮妈妈从后面拍了阮北一下,催他:“快去检查一下,东西带齐了没有。”
阮北一溜烟跑了,秦固继续吃饭,一个油条两个蛋不够他吃,又加了两根油条,剩下的几根全让殷卓吃了,阮西还给他煎了两个蛋。
吃完饭又被大人们来回检查了几遍要带的东西,之后终于出发,殷卓和阮爸爸兵分两路,分别送阮北和秦固。
高考这天,凡学校路段禁止鸣笛,考生们安安静静坐在考场里考试。
城市中心的CBD,海明集团的办公楼就伫立在此处。
二十一楼董事长办公室,陆明海正大发雷霆,对面的公关部经理被他骂的狗血喷头。
“废物!我之前怎么说的?不要让消息扩大,不许牵扯到公司,你们呢?!都是干什么吃的!”
起初,他的特助佟瀚明在公司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封口,压下此事。
之后了解情况后,他让人试探了一下,看能不能把人捞出来,毕竟佟瀚明跟了他这么些年,知道的私密着实不少。
可警方态度强硬,公司法务也表示事不可为,无罪辩护成功可能性低,最好不要牵扯进去。
陆明海立刻抽手,不再管佟瀚明的事,公司也正式发出解除雇佣合同通知,尽量割裂与佟瀚明关系。
可是不知道哪家的王八蛋在背后坑他,一个劲儿把佟瀚明往海明集团上捆绑。
他今天早上看见那个报道《祖杀孙,子杀母,杀母恶徒竟是海明集团董事长特助》,前面几个字血淋淋的,“海明集团董事长”几个字放大,乍一看还以为他陆明海杀了亲娘!
陆明海那个气啊,这还不算,紧接着下面电话就打进来了,海明集团的股价开始往下跌,虽然跌幅很小,但想想海明集团的体量,哪怕跌一点儿蒸发的就是数额巨大的资金。
而且,随着佟瀚明案件开始提起公诉,更多人被这曲折离奇的案情吸引,开始关注这个案子。
“还不快去!”陆明海一声咆哮:“你站在这就能把工作做好吗?”
公关部经理满头大汗,弯着腰屁滚尿流从陆明海办公室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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