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固带领下,他们到了一个偏殿,这个殿堂不对外开放,供奉的是玄清观历代祖师爷。
殿里已经立了不少人,徐自端上头一辈已经没人了,自字辈还有还有六七人,阮北昨天下午已经见过了二师伯周自逸,还有几位师叔,是徐自端师伯师叔们的弟子。
往下是宁字辈,跟阮北最亲近的当然是一个师父下面的师兄弟,大师兄在京有职务在身,临时赶不回来,四师兄见过,再有就是小师兄,他家困困。
大师兄的几个徒弟,除了最小的未亭还留在观里修行,其他几个成年的都跟在他身边,也回不来。
四师兄一个入室弟子都没收,记名弟子一大串,阮北还见着好几个比四师兄看着年长的道士,毕恭毕敬站在他身后。
未字辈儿人多,除了有师父的,还有一些知道一点儿玄门隐秘,但天赋普通又一心向道到弟子,看着阮北的眼神羡慕得不行。
人太多,阮北大部分都没记住,昨天他跟秦固恶补了一番礼仪,今天拜师的流程也早早问了个清楚。
徐自端今天换了一身新道袍,看见阮北,对秦固说:“未院尚有空房,你怎么把小北带你那去了。”
“他初来乍到,只认识我一个,当然跟我住。”秦固理由充分:“况且,他拜完师,就是宁字辈,住未院不合适。”
徐自端一想也是:“可你那院子里,不是没空房了?”
“小北不介意,是不是?”
阮北很不愿意去跟不认识的人住,当即点头附和:“对,师父,我想跟困困住。”
他们两个都乐意,徐自端便不再多问,倒是秦固四下环视一圈,问:“师父,师叔不在吗?”
他说得师叔,是他师祖的儿子徐自奇,不过他虽然在本门排了道号,却只能算半个玄清观弟子。
就跟秦固外公是相师,他却有天师天赋一般,徐自奇的父亲是玄清观观主,一代天师领袖人物,偏偏他捉鬼降魔天赋极差,倒是于相术易经上颇有进益。
当年的老观主也算想的开,干脆豁出面子把儿子送去学相术,拜的师父还是秦固外公的师兄,也就是说,徐自奇还得管秦固外公叫一声师叔。
因为这种种原因,徐自奇对秦固自来亲近。
“不巧,你师叔前几日临时有事下山了。”徐自端说。
秦固也不意外,师叔是个闲散性子,有时兴致来了,大半夜下山坐车去别的城市,一点儿不奇怪。
闲话几句,人该到的都到了,吉时将近,拜师礼开始。
主持拜师礼的是二师伯周自逸,他是在场同辈分里排行最大的一个了。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阮北紧张得背后冒出一层薄汗,随着二师伯的声音,跪祖师跪师父。
眼光扫过祖师排位,阮北只看清了最中间的一个排位,上面祖师爷的名号是徐鹤来。
他分了下神,在心底默默念了几句这个名字,觉得祖师爷不愧是祖师爷,名字都这么有仙气儿。
走礼顺顺利利完成,中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行完拜师礼,徐自端亲自将阮北的名字在玄清观谱籍上记录下来,就可以改口了。
秦固主动领他去拜见各位长辈,从二师伯开始,叫了一圈人,收了一圈的礼。
开始阮北还不好意思,结果秦固比他还积极,那些师叔们笑着打趣了秦固几句,都是很和善好相处的性格。
同辈的师兄们也没放过,最后礼物太多抱不下了,秦固把未明未亭喊来帮忙,两个小道士巴巴跟在他们身后。
正开开心心拜师收礼物的阮北不知道,千里之外的锦城,正有人因为他的一张照片心惊胆战,咬牙切齿。
豪华别墅里,穿着干净白衬衣的清秀少年死死盯着手机上那张小小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年眉眼精致张扬,一身通透的少年气几乎要透过照片散发出来。
可清秀少年却没有任何想要欣赏的心情,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攥到发白,一张尚算清秀好看的脸因为嫉妒愤恨种种不良情绪变得扭曲。
“思白?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声音从背后传来,陆思白下意识关掉手机屏,一秒调整好表情,脸上自然挂上了温和笑容,转身,声音又轻又柔,还带着几分欢快:“哥哥,你回来了,工作辛苦了,要喝茶吗?我给你泡。”
弟弟关心的话语让陆思远一颗心像泡进温水里一样熨帖,笑容满面走过去,拉着陆思白坐下:“不忙,刚才在干嘛?”
“没干嘛啊,就跟同学聊聊天,谈谈学习什么的。”他拉过陆思远的手,很自然地给他揉捏手腕:“倒是哥哥你,又要上课又要工作,真的好幸苦,幸好哥哥聪明又能干,才能兼顾的这么好。”
陆思远淡笑摇头:“你呀,就知道哄我开心,昨天还被爸说了一顿。”
“那是因为爸爸对哥哥寄予厚望,所以才对哥哥要求严了一点儿,其实哥哥已经很厉害了。”陆思白仰着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写满倾慕。
来不及了,时间快来不及了,那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不能安安分分窝在角落里,非要出现在人前碍眼。
陆思远心头一跳,莫名觉得弟弟的眼神跟以往不同,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他确实忙,大学还没毕业,又要在自家公司实习,这会儿还有工作要做,身体却有意识般不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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