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万州:“……那他让你忘了他……”
宋嘉熙抹了把泪:“哥哥说尽我所能,我会去治病,会听他的话,好好学习,旅游,交朋友,谈恋爱,我都会去做。”
“可是要是我忘不掉呢?”
“我能感觉到,他很难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难过,我太蠢了,或许是因为我生病了,等我病治好了,可能我就能懂了。”
宋万州看他哭得稀里哗啦,心里也跟着难受,他平生第一次后悔,对这个孩子没有尽到为父亲的责任,才让他变成这样。
“行,爸爸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咱们先把病治好。”
“嗯!”宋嘉熙用力点了点头。
这一年的暑假好像过得很快,开局秦固被秦爸爸带着匿名去热搜晃了一圈,秦爸爸这一手太厉害了,连自家儿子大名都没带,更没提过秦正平一家,他们自己就崩了。
后来阮北从秦爸爸那里听来一些消息——比起跟自己亲儿子聊天,秦正则更愿意和儿婿发消息。
秦正则告诉阮北,秦正平跑回秦家老宅发了回疯,跟老爷子闹翻了,被打了出去。
他没说的是,秦老爷子三番两次找他,让他把秦固带回去。
老爷子以为,儿子都认回去了,当然得接回秦家好好培养,最起码得见见他这个爷爷吧。
都被秦正则给敷衍了回去,他可不是秦老爷子,以为秦固是那种好哄的年轻人。
他都已经快二十了,以前都没怎么见过面,也没有什么感情,突然就要他做这做那,凭什么?他不会愿意的。
秦老爷子无比固执,秦正则毕竟是儿子,有些情况他不好处理,干脆把他舅舅搬出来。
傅钊其实没比秦正则大多少,但他就是长一辈,他出面挡住秦老爷子,老爷子气得跳脚也没办法。
后来阮北又听到很多其他消息,譬如秦家打算送秦深去国外留学,大约是秦正平发现老爷子其实并不在乎自己这个儿子之后,把秦深送去帝京待了一段时间,寄希望于老爷子对孙子狠不下心。
然而并没有用,于是他破罐子破摔,把儿子送出国谋条出路。
秦深要出国,陆思白当然不愿意留在国内,他高考成绩太差,差得陆明海感叹,幸亏不是亲生的,太丢人了。
本来打算让他复读,他这个成绩,塞钱换入学名额都不容易,除非是那种不太好的学校。
现在秦深要出国,陆思白立刻借口跟秦深培养感情要一起去,陆家不缺这个钱,虽然眼看着秦正平一家是爬不起来了,陆明海思索过后,还是同意了送陆思白跟秦深一起出国。
本来阮北还担心,陆思白出国后,万一他亲生父母联系他,他也不知道。
结果陆思白在机场被拦了下来,限制出境。
秦深当时惊呆了,要说他现在跟陆思白还有多少感情,那是假的,那天订婚宴休息室里的辱骂,就像横在两人中间的裂缝,他们都知道,已经回不去了。
之所以没跟陆思白解除婚约,是硬撑着面子,不愿意让人觉得,他是心虚了,是真的被陆思白戴了绿帽。
可他没想到,陆思白身上可能还背负了其他的违法犯罪行为,否则为什么会限制处境?
“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秦深对陆思白说了最后一句,不顾陆思白的求助,拎着行李箱,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陆思白回到陆家,陆明海得知他回来的原因,在书房待了一整天,第二天就让陆思白搬出了陆家。
他再一次被撵了出去。
阮北再见到陆思白,是在半年后的冬天,那会儿快过年了,他跟秦固去买年货。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阮北从树枝上抓了把雪团了个雪球砸在秦固身上,秦固立刻团了个更大的砸回来,阮北一边躲一边笑,冲过去把冻的冰凉的手往秦固脖子里塞。
秦固被冰得一个激灵,抓着他手拉出来,却没松开,团在手里哈了口气给他搓了搓手。
阮北看着头发上沾了点点碎雪的少年,忍不住地笑,他男朋友可真好看啊!
他仰头去亲他下巴,秦固就笑着低头,亲了亲他唇角。
“在外面呢,你矜持点儿。”阮北笑着推开他,错身的片刻,余光扫见了街角定定看着他们的人。
阮北笑容一僵,离得不是很近,加上下雪,他一时看的不太清楚,但那人的眼神,隔这么远,阴冷恶意扑面而来。
秦固察觉到他神色不对,扭头,当即挡在他面前。
阮北从他身侧探出头:“是陆思白。”
他变了太多了,与阮北记忆中那个总是光鲜亮丽的万人迷,判若两人。
他瘦的吓人,颧骨凸起,本来算得上俊秀的长相降了好几个等级,头发凌乱纠结,露在外面的皮肤也不太干净,生着一些暗红发黑的疮疤,像是什么皮肤病。
阮北早就没关注过陆思白了,他有自己的生活,东郊鬼收了他的报酬,又没什么事,依旧会帮他盯着陆思白,但没什么大事,就不会来汇报了。
所以阮北已经很久没听人提起过他,就连柏苗苗都失去了讲他八卦的性质,只知道他被再次被赶出去之后,安分了很多。
乍一看,他突然变成这样,阮北还挺诧异的。
他虽然被赶出了陆家,但当初冯知慧给他住的那间公寓并没有收回来,他有房子住,以前的零花钱或者手表饰品之类的,陆明海也不至于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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