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莫名其妙的一起洗漱,钟时天在心里疯狂指责自己行径古怪,又不自觉回忆刚才短暂的几分钟。
他们和睦得不可思议。
早餐自然也是钟时天负责,冰箱里有面包片,鸡蛋和午餐肉,他简单料理了一下,做成三明治。
端上桌时,赵疏遥也走了过来,目光紧锁着钟时天,目标清晰。
钟时天紧张了起来,赵疏遥走到跟前他甚至忘记呼吸了,不自觉后退半步。
赵疏遥只是抬起手,替他理了理发顶,力道轻柔。
“头发,翘起来了。”赵疏遥见好就收,只是放下手时悄悄握紧了,想留住指尖柔软纤细的触感。
钟时天愣愣答道:“哦,我等会去剪掉。”
赵疏遥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受伤道:“我只是碰了一下,你就要剪掉吗?”
钟时天傻了,“不、不是啊,因为头发长了不好打理,它总翘嘛。”
“很可爱。”赵疏遥真诚道,“软软的,非常软。”
钟时天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不想再理他,把捧起自己的三明治和牛奶坐得远远的。
赵疏遥还不依不饶起来,也跟过去坐在他对面,很认真地问:“如果你必须要剪,可以把剪下来的头发送给我吗?”
“咳咳咳咳!”钟时天被牛奶呛住。
赵疏遥及时递上纸巾,担忧地叫他慢点喝。
钟时天用纸巾捂着嘴,看着赵疏遥的目光震惊中带着匪夷所思,“……我不剪了。”
“好吧。”赵疏遥依然失望起来。
过了半分钟,赵疏遥恢复正常了,问钟时天:“今天你有别的事吗?”
钟时天想了想,答道:“准备答辩的资料,看讲课视频,改论文,没了。”
“一整天都在家里?”
“会出去买点东西吧,怎么了?”
赵疏遥摇了摇头,嗓音透着愉快,“没事,你今天能一直在家,我很开心。”
对哦,赵疏遥说过最近不用上班,也就是说他们能独处的时间很长。
钟时天的心跳不禁加快了,他抬眼瞄了眼赵疏遥,后者笑吟吟地看着他,让钟时天又做贼心虚垂下头,殊不知反而暴露了粉红的耳尖。
赵疏遥面上如春风般和善,但心里早把钟时天吻过千遍。
钟时天害羞了很可爱,但赵疏遥还是想和他多说话,便引出话题:“我听时年哥说,你打算在华市的中学任教,不打算回南市吗?”
果然一说起这个,钟时天又把脑袋抬起来了,“我的打算是现在华市体验一下教师这份工作是否适合我,如果我喜欢这份工作,会考虑调回南市。其实最主要的是我一回去,我爸就会撂挑子把超市交给我来打理,我目前还不想接手。”
“钟叔叔和江阿姨的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一年旅游七八次,把我送走后他们快活似神仙。”钟时天说。
赵疏遥笑出了声。
钟时天看着他,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
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这七年他们每天都有这样的早晨,简单又亲密。
到时间,钟时天去书房和导师视频,他的答辩稿改了三遍了,这次主要是就答辩过程进行演练,他的状态不错,严苛的导师也在最后夸奖了他。这次视频指导半个小时就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钟时天才褪去矜持,坐在转椅上旋转,“钟时天,你好棒,答辩一定稳妥过~”
他得瑟地从这头滑到那头,他靠着门背正准备再发射出去,就听到了外面关门的声音。
赵疏遥出去了?
钟时天狐疑起身,想开门看一眼,刚开了条缝,就听到女生的声音。
“ここに住んでいますが、なぜ教えてくれませんか?(你住在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北原云。
偷听是不对的,可钟时天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把耳朵贴上去。
“谁带你来的?”赵疏遥皱着眉。
“如果我今天不来,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北原云咬着嘴唇,眼眶发红。
“我住哪里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吧?”
“你是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中国吗?”北原云强忍着哽咽,“影秀,你答应过爸爸,会负责我的人生的。”
“我说得很清楚,是物质上的。”赵疏遥说,“让你去做喜欢的事,这还不够吗?”
“我最想要什么你是知道的!”北原云悲伤道,
“别叫那么大声。”赵疏遥瞥了眼书房的门,那里很平静。这里的隔音不错,但他还是不想打扰到钟时天。
北原云注意到这个家里的用具都是两人份的,桌上两个杯子,沙发上两个抱枕,她跑进卫生间,不出所料看到了两份洗漱用品。
“是她吗?”北原云回头看着赵疏遥,终于忍不住哭了,“你找到那个人了对吗?”
“对。”赵疏遥承认得大方,“我和他同居了。”
“彼(かれ)?”北原云惊谔,“男人?”
“你也见过的,是钟时天。”赵疏遥说。
北原云怔愣住了,钟时天与赵疏遥同框的画面,以及这七年在提及钟时天时赵疏遥的反应,因为并不常见,所以她从未多想,今天这一串连,竟都是有迹可循。
“原来是这样……”北原云空白的表情渐渐被自嘲填满,“我还整天猜测你喜欢的女孩会惊天动地到什么程度,竟然不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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