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看起来十岁左右,怀里抱着崭新的小熊玩偶。他眯着眼睛,无忧无虑地咧着嘴笑着,笑得特别灿烂。他的笑容极具感染力,安阎只看了一眼,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安阎把照片递给鬼小孩,“鬼小孩,你知道小熊玩偶的身体里有这张照片吗?”
鬼小孩摇头道:“不知道。”
安阎又问道:“你认不认识照片里的人?”
鬼小孩继续摇头,“见都没见过。”
安阎觉得奇怪,“他们应该就是小熊玩偶的主人,你没见过他们,怎么拿到的小熊玩偶?”
“不知道。”鬼小孩抬手抓了抓头发,“我只知道我一直都在小熊玩偶的身体里,慢慢从只能和别人聊天,变得可以更好的操纵小熊的身体,变得可以动。后来沈先生和陈瀚,我才有机会变成今天这样。”
“把小熊玩偶带到医院的,肯定是云大附院的病人或者是来探望病人的人。”安阎把照片放进床旁边的柜子里,“明天我拿着照片去问问四楼护士台的护士,她们肯定知道什么。”
马上就到了零点,安阎把吊瓶挂在夹子上,躺在床上看着鬼小孩,“鬼小孩,过来给我扎针。”
杜鸩瞥了眼躺在另外一张床上的,他的身体,“不给你,给我的身体输液。”
安阎不同意,“不行,你的身体这时的状态在鬼医生眼中和尸体没什么区别,给你的身体输液,他很可能不会来。”
鬼小孩拿着针头和酒精棉站在安阎身旁,“我觉得安哥哥说得对,我们只有一瓶葡糖糖一套输液器具,输液器具又不能共用。万一给杜哥哥扎针不能引来鬼医生,我们去哪里找第二套。”
杜鸩走到乖小孩身边,低头看着鬼小孩拿着针的手,“扎吧。”
鬼小孩转头看了杜鸩一眼,低下头呼了口气,先用酒精棉擦了擦安阎的手背。
安阎称赞道:“不错,看起来挺专业的。”
鬼小孩抬头笑了笑,稳稳地捏着手里的针头往安阎的手背上凑。一开始挺像那么回事的,没想到真的要把针往安阎身上扎的时候,鬼小孩的手开始抖了。
安阎看愣了,“你这是紧张了?”
鬼小孩不自在道:“不是,我这是害怕……杜哥哥一直低头盯着我的手,我心慌……”
安阎仰着头看着杜鸩,牵起嘴角笑了笑,“要不你别看了?”
杜鸩冲着鬼小孩伸出手,“告诉我扎哪里,怎么扎,我来。”
鬼小孩把针递到杜鸩手里,指着安阎的手背,大概给杜鸩描述了一下。
杜鸩:“好,我知道了,你让开。”
鬼小孩麻利走开。
安阎看了眼溜到床尾的鬼小孩,偏头看向杜鸩,“不是吧,才不到一分钟就会了?”
杜鸩垂眼看了安阎的眼睛,等安阎回过神,杜鸩已经把针扎了进去,连胶布都贴好了。
安阎给杜鸩比拇指,“真棒。”
安阎抬起另外一只手,把输液速度调慢了一点,“打慢点,我们就这一瓶葡萄糖,万一等我输液完鬼医生都没来,就尴尬了。”
杜鸩帮安阎盖好被子,“鬼医生来了不会对你出手,你到时老实躺在这里,不要乱动。”
安阎握住杜鸩的手,挠了挠他的手心,“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看着你一个人和鬼医生动手?”
杜鸩:“……”
安阎换了只手,用扎了针贴着胶布的左手抓着杜鸩的手,“你不让我帮你抓鬼,我就抓着你,让你也没办法动。”
围观群众鬼小孩指着自己模糊的鼻子,“……你们都不动,是想让我一个抓鬼医生吗?这也太没有人性了吧!”
杜鸩什么也没说,由着安阎抓着他的手,站在地上等着鬼医生出现。
“吱呀吱呀吱呀——”
十分钟后,熟悉的轮子滚动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
安阎依旧不肯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
杜鸩怕他受伤,不方便挣脱,转头对鬼小孩说道:“你过去把窗帘拉上,只把床头灯开着,其它灯都关了。”
鬼小孩点点头,按照杜鸩的吩咐把拉窗帘、开床头灯、关病房天花板的灯这三件事办好。
“吱呀吱呀吱呀——”
轮子滚动的声音离他们更近了,最终在404病房的门口停下了。
“吱——”
病房门没有反锁,鬼医生伸手从外面打开门,把手伸了进来。
鬼小孩急得直跳,“安哥哥,鬼来都来了,你还抓着杜哥哥手干什么,你快点松开让他去打鬼啊。”
安阎对鬼小孩说道:“你过来帮我把针拔了,我就松开他的手。”
鬼小孩稍微往杜鸩身旁走了走,最终停在一米之外不敢动了,“……不行,我做不到。杜哥哥看我的眼神太可怕了,我要是敢拔你的针,肯定比鬼医生死得更早。”
眼看着鬼医生就要进来了,鬼小孩不再犹豫,钻到了安阎的床底下。
安阎:“……”
门彻底开了,进门的鬼医生和昨晚的打扮一模一样,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
看到挂在安阎头顶的吊瓶,鬼医生大步向安阎走来,口罩下的嘴一张一合,“谁,是谁给你们输液的?”
安阎眯起眼睛看过去,看到这位鬼医生的眼睛旁边没有黑痣,“……您是董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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