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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不晚蹙了下眉道:“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那河妖的记忆似乎瞬间涌入了脑中,他疯狂的摇着头,眼中满是难以接受的神情,痛苦道:“我杀了人...杀了那么多...”
    陈璆鸣想起了先前边泽川说的话,便问道:“你曾是河神?”
    那伏在地上的河妖看着陈璆鸣,艰难的点了点头道:“我曾掌一方水域,被奉为河神...”
    “既受香火供奉,又为何降水患于民?”陈璆鸣问道
    “天灾人祸乃是命之大轮,又岂是我一己之力能够阻挡?何况那年水患本已经被治理大半了,可突然有一天,你们人族将那水中妖魔唤醒,它吞噬我后与你们人族达成协议,用血祭来换灾平。”
    “血祭?”莫不晚道
    “每月阴时,一对童男童女。”
    “什么!”陈璆鸣咬牙道
    莫不晚轻握了一下他的手臂以示安抚,而后又看向那河妖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会被囚禁到琉璃盏中?”
    那河妖冷笑一声后道:“人族的那个人,起初确实是按约定,每月进献一对童男童女,可不到一年他便毁约而不再进贡,更是纠集了无数道人将我囚禁在了那琉璃盏中。”
    河妖看了看周围道:“我身有妖魔附体,唯靠吸食人血为生,在盏中的时候终日如身撕体裂一般度日如年,如今...已是何年了?”
    “仪凤元年。”陈璆鸣冷言道
    那河妖见年号都已变换了,叹息道:“杀了我吧。”
    “不行,你需得与我们进东都面圣,你方才说的那些话要原封不动的对陛下再说一遍。”陈璆鸣道
    “恐怕不行了...”那河妖开始有些吃力道
    “为什么?黄泉路上你难道不想带着当初害你的那个人一起死么?”莫不晚道
    那河妖颈上的青筋渐起,声音压抑道:“你那分灵咒,抵不了太久...那邪魔已经快要醒来了,若是再不杀我...”
    河妖用自己仅存的灵力奋力克制着魔性,跪在地上痛苦不堪道:“我做了这么多孽,每每清醒之后都欲意自裁...你们再不动手...这邪魔便会摧毁我的神志,完全占据我的肉身...就算...就算你们擒了它,它也不会再说出你们想要的话了...”
    看着河妖在扭曲的身体,莫不晚升起一丝不忍之意道:“璆鸣,给他个痛快吧。”
    陈璆鸣深叹一下,点了点头,莫不晚见他应允便将赤阎出鞘,穿透了那河妖的胸膛,河妖体内的邪魔瞬间发出一声嚎叫,紧接着便被遣出了河妖的身体,消散在了半空。
    终于不再为邪物所控的河妖,看着自己胸前的赤阎,脸上浮起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声薄道:“谢谢。”
    天上的滚滚浓云散尽,风疏星朗,这太液池上,又是一片祥意。
    陈璆鸣看着那河妖的尸身,仍是一叹道:“虽被邪祟所驱,却仍存有本性,送去兴教寺为他求个渡化吧。”
    几个人回到缉妖司后,边泽川道:“虽说平了案,可河妖也好河神也罢,总之我们是都没了证据。”
    陈璆鸣也道:“如此一来,无实证指控徐督办,我们若道出实情,定会让那些奸佞小人攀咬,含元殿伏妖之事便也成了无稽之谈。”
    “憋屈,我们这么出生入死的,怎么就成无稽之谈了?”莫不晚气不过道
    陈璆鸣看了看他,道:“待我与掌司商议一下,再做定论吧,跟功劳无关,总之...不能让大家白做这么多。”
    第33章 汝颖之秘
    陈璆鸣心里向来都是家国大义,这还是头一次这么护短,肃卿听后不禁调侃道:“哎呦,少主这话,怎么让我听出一股妇唱夫随的劲儿呢。”
    莫不晚身上不自觉的又紧张了起来,道:“好了你别开玩笑了。”
    而肃卿这句话倒是说到了关键,陈璆鸣确实是听了莫不晚那句无意的抱怨才起的恻隐之心,沉吟看了看夜色道:“大家也累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恐怕是要赶去洛阳了。”
    第二天一早,陈晚阔已经来到缉妖司和陈璆鸣议事了,他听了陈璆鸣说完所有的事后,沉思了片刻道:“你想要揪出这事背后的人?”
    “父亲,这个自然。”陈璆鸣道
    “当年的那个徐督办,现在已是工部尚书徐庆,你还这么想么?”陈晚阔故意试道
    陈璆鸣毫不犹豫道:“工部尚书又怎样?踩着那么多无辜性命,甚至不惜陷陛下于魔掌换来的官职,难道还要让他安然无恙一辈子么?”
    见陈晚阔不语,陈璆鸣顿了一下,沉稳道:“儿子方才语急,有失分寸了。”
    陈晚阔摇摇头道:“没有,你能不畏权贵,为父很欣慰,只是此事若想成,需得一击必中,不能给这奸人丝毫喘息的余地。”
    “父亲准备怎么做?”
    陈晚阔对陈璆鸣交代完之后,陈璆鸣点头道:“我知道了父亲。”
    陈晚阔“嗯”了一声后,看了看门外道:“不晚呢?怎么没见他。”
    陈璆鸣顿了一下道:“他还在睡。”
    “还没起?”陈晚阔问道
    陈璆鸣略作垂首、点了点头,陈晚阔轻叹一下低声责问道:“你也不叫他?”
    这话活像是在责备一个宠坏媳妇的儿子,陈璆鸣听后更是顿时语塞,见自己平日里处变不惊,何时都沉着冷静的儿子,每每听到关于莫不晚的事便是这幅仓促模样,陈晚阔不知是喜是忧的摇摇头道:“行吧,我先走了,你记住我的话,此事不必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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