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用冷硬的金属圆环叩死了哥哥的手腕与脚腕,他把嘴角绷出一个阴沉坚毅的弧度,提醒自己此事势在必行。
这世上没有哪座监狱的典狱长会把囚犯放在监狱外面,让他们自由自在到处闲逛,而自己每天疲于奔命,追在四处逃窜的囚犯屁股后面,温声软语地求他们别乱跑也别杀人……如此愚蠢的典狱长恐怕普天之下只有凯文这么一个,而凯文不打算继续蠢下去。
咔哒,咔哒……四声脆响,锁扣闭合。
凯文像碰触价值连城的古董般用指尖轻抚蓝斯的腕部,那皮肤嫩滑得不可思议。
凯文反复调节圆环的松紧,他怕这玩意儿把蓝斯勒疼了、磨破了,这玩意儿会不会硌得慌?与皮肤摩擦会让蓝斯过敏吗?调着调着,凯文眼底倏地迸出泪光,他鼻头泛红,嘴唇颤抖地扭曲着,他深爱的哥哥活像只被顽童用大头针钉死在泡沫板上的蝴蝶……
这意象闪过的一刹那,凯文的心脏像被摁进了一桶强酸里,他灼痛欲死,恨不得索性纵容蓝斯去害人,或是给蓝斯找个Alpha,让那个幸运的狗崽子用肮脏的东西标记蓝斯、玷污蓝斯——蓝斯说过他的杀戮欲与性yu能在某种程度上互通,就算无法改变蓝斯反社会人格的实质,但蓝斯在xing事方面得到满足的话,他的杀戮欲大概也会降低……
但凯文只是稍微设想一下这种可能就要发狂了,到时候犯下谋杀重罪的一定会是凯文本人。
凯文对哥哥有强烈的独占欲,凯文清楚,但这只能怪帝国的贵族Alpha们都太烂了,他们配不上蓝斯。凯文甚至数不出贵族圈子里有几个没嫖过娼的公子哥儿,他们全他妈该进A德班进修!
这时,蓝斯缓缓睁开眼睛。
他睡醒了。
腕部冰凉坚硬的触感是那么清晰,蓝斯一动,金属锁链便发出聒噪的响声。
“……你做了什么?”蓝斯撑着床缓缓坐起来,口吻平静,四下打量着。
在凯文看来,那平静意味着极度的震惊与失望,其下孕育着惊涛骇浪——他非法监禁了蓝斯,他把素来高傲矜持的蓝斯像狗一样用铁链锁在窝里,剥夺了蓝斯的人身自由,就算他有一万个理由,他也不可能获得原谅了。
他狠狠抹了把眼泪,回复进门时坚毅与阴狠的模样,嘶声道:“我没办法,这是你逼我的,哥哥……我知道你打算耗光我的耐心,让我放弃你,但我不会,你恨我吧,我知道我像个疯子……”
凯文越说越哽咽,他绷不住了,一把捉过蓝斯的手放在唇边,混着流进嘴角的眼泪,炙热地、焦渴地吻着,那是兄弟之吻,向上位者祈求一丝宽恕的卑微之吻:“我们会找到解决办法,我去找皇家医学院,他们攻克了那么多疾病,说不定他们有办法帮你缓解,你总得给我点儿时间……”
他梦呓般呢喃着,时而像个疯子一样痛哭道歉,时而充满理智地和蓝斯分析可能的解决方案,他甚至想到让蓝斯先去参军二至三年,获得官方执刑人身份,再去刑场工作,合理合法地、按照流程送死刑犯上路。
可是整套流程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蓝斯垂眸,目光沉静,他几番试图开口,却都被某只金毛奶狗呜嗷不停的哼唧打断了。
兰德尔家族居然出了个这么聒噪的家伙,这简直是个奇迹。
直到一缕水蜜桃味的甜香在空气中缓缓散开,凯文才猛地刹住嘴,望向哥哥。
“我又发情了……”蓝斯合紧双腿,扭着腰,臀部在床单上不安地蹭了蹭。
Omega长期得不到纾解,发情会变得愈发频繁、激烈、漫长,简直就是来自大自然的逼婚。
“我给你准备了。”凯文毛躁地从床头柜里抓出一把各式各样的抑制剂,市面上买得到的全在这里,其中还有一支处于临床实验阶段的新药,“哪个牌子能让你舒服一点?”
蓝斯蹙眉,不耐烦地扫开那些瓶瓶罐罐:“上次我试了个遍……都没用了。”
凯文目光躲闪,咽着唾沫问道:“那我该、我该怎么帮你?”
“帮我买点儿别的东西。”蓝斯拿过凯文的通讯器,在上面列需求清单。
他写完,递回给凯文,凯文瞄了一眼,面颊登时被血流冲激得滚烫,那清单上尽是些不堪入目的玩意儿。
“你、你买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假阳、阳……”凯文口干舌燥,眼睛发直,他恨不得马上往食道里灌上满满一桶冰水。
蓝斯口吻冷淡地为他补全:“阳.物。”
凯文嗫嚅着抗议:“你怎么,能把那种词说出口……”
蓝斯讥诮道:“说怎么了,我还长了一根呢。”
哥哥怎么那样!!!纯情少年凯文抓狂地薅住自己的头发,俊脸憋得通红。
“我没有Alpha,也不能杀人,总得想想办法。”蓝斯有理有据,镇定自若,这使凯文怀疑奇怪的人是他自己。
“我去买。”凯文霍地弹起来,落荒而逃。
一小时后,凯文拎着一袋令他坐立不安了一路的东西,回到私人庄园。
那袋子里有几根……那什么,都是橡胶材质,大小不一,又硬又韧,乌黑油亮;一瓶消除粘膜水肿的药膏,毕竟娇弱的粘膜禁不起太多的摩擦;一瓶“甜蜜玫瑰”香型的油滑液体;几条丝袜,蓝斯没说要买什么款式,凯文梦游般浑浑噩噩地拣了几条,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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