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沈在云上不断痛苦地翻滚挣扎,断断续续地讨饶了几句,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捆仙索没有松上一分!
他居然这样对自己!
娘的,真狠!
杀人不过头点地,至于这么折腾他?!变态!
季沈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罪,他怒火上来,杀意顿生,心里暗暗发狠,这个人一而再三二三坏他好事,挑战他的底线!等他翻过手来非把他折腾得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不可!
“还逃么?你若承诺不再逃跑,本尊便放了你。”模模糊糊中他听到那人开口。
想让他不再逃?做梦!季沈狠劲也上来了,无论莲华仙尊怎么问都一言不发,闭眸咬牙独自承受——
大不了他就活活勒死他!他说不定还能回到本体呢!有什么了不起!
莲华仙尊眸中闪过一抹怒意,这家伙滑溜的像泥鳅一样,稍不留神就跑得个无影无踪,所以他才给他这么大教训,还以为他能很快识趣,却没想到倒上来了倔脾气,和他杠上了。他想放一放他,又找不到台阶下。握紧了衣袖,有些进退两难。
大脑因为长时间缺氧而剧痛无比,意识昏昏沉沉之时灵魂都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仿佛要随风而逝一般。季沈眼前越来越黑,身子都已经失去了知觉……就算这样,他也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眼见季沈就要厥过去!莲华仙尊终究是狠不下心来真捆伤了他的魂魄,无力地一挥手,设了一道仙障隔绝呼啸的天风,而后施法将那紧紧捆着季沈的仙索松开。
那仙索一松,季沈本来已经疼到发麻的身体一点点恢复了知觉,酥痒酸麻的感觉让他恨不得跳起来,偏偏大量的新鲜空气猛然涌入,干瘪的肺叶骤然充盈疼得几乎要炸开一般,呼吸间都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季沈勉强撑着云咳得惊天动地,几乎坐都坐不住,捂唇的手心都有了鲜红的血丝。
莲华仙尊眸光微微一缩,自己似乎——有些过了。
莲华仙尊轻咳了一声,淡淡地道: “这是对你的惩罚,如今可知道错了?”
错你大爷!
老子唯一的错是当初在识海幻境中救过你这只白眼狼,早知如此,老子那时候该不顾一切掐死你的!
季沈好不容易止住咳,冷着一张俊脸,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他在他面前倒是难得如此安静,莲华仙尊本来是松一口气的,但这样沉默地飞行了将近一刻钟后,他又有点不习惯。
他侧眸看了看季沈,刚才捆得狠了,季沈一张脸雪白雪白的,只有那唇因为沾染了血渍,透着一抹妖冶的红。
莲华仙尊觉得有些刺眼,抬手丢给他一张帕子:“擦一下。”
那帕子雪白,一个边角上还绣着一朵莲花,带着淡淡的清香。
季沈冷笑一声,一掌将那帕子拍飞:“我不用这娘们兮兮的东西!”抬袖子干脆利落地在唇上一擦,将血渍擦掉。
莲华仙尊唇角一抽,他有洁癖,看到季沈那染血的袖子特不顺眼,恨不得一剑把他袖子扯飞。
季沈知道自己暂时跑不了,这厮又软硬不吃,他再伏低做小也没什么意思了,自然也懒得再理这位仙尊。很干脆地放飞了自我,在云上横着一躺,闭了眼睛,一副老子豁出去爱咋咋地的模样。
万籁俱静,只有清风拂过云朵的声音。
这本来是万年来陪伴自己熟悉的寂静的感觉,莲华仙尊此刻却有些难熬。仙尊不好过了,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好过,淡淡开口道:“窃珠在前,叛逃妖界在后,你倒是胆肥了很多……你可知道叛逃是何下场?”莲华仙尊看着他的背影,凤眸微眯。
叛逃个鬼,老子本来就是魔界的魔君!现在不过是要归位而已!
还真以为他稀罕当他莲华门的小弟子了?
季沈冷哼一声不语。
“废去仙核,降天雷阵灭其形魂……你还有什么想要解释的么?”
季沈冷笑一声,以为本座是吓大的?想拿天雷阵灭本座的神魂还差了些火候!顶多受些活罪罢了!他很是无所谓地道:“我无话可说,你随意处置便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莲华仙尊一噎,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眸光动了动,自发地给自己铺了个台阶,道:“念在你曾服侍过本尊的面子上,若你承诺不再逃跑从此一心跟本尊修行,本尊便可既往不咎。”
季沈瞥了一眼还虚虚捆着自己的捆仙索,再看看自身身上的道道红痕,冷笑不语。
莲华仙尊眸光暗了暗,抬手收回了仙索。
季沈活动活动手腕,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走到云的另一端,跟他保持很远的距离,面容冷淡,眸光很是漠然的看着云下的风景。
莲华仙尊无端地有些不舒服,“过来。”
季沈顿了顿,也不反抗他的指令,很是冷淡的走过来,和他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后背对着他坐下,一言不发地不知在想什么。
他身上的衣物还处于半湿状态。时至仲秋夜风寒凉,虽然这云上设了仙障,但是被这微风依旧带着夜里的寒意,透过湿衣遍体生寒。他不由自主地缩了一缩,却也懒得做些什么。
如若平时季沈一定早就使用灵力烘干衣物,但他此时一没灵力,二没那个心情。
他先是莲华门被追杀了十天,好不容易逃脱又遇上莲华仙尊这尊瘟神,一番东躲西藏将本来所剩无几的灵力耗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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