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沃尔走到费尔勒面前,小声道:“凯文……这样调动,我们的防线兵力会很吃紧。万一……”
费尔勒摆了摆手,示意参谋去执行命令,回过头来,对塞尔沃尔道:“十二个小时以内,我们的防线,不会受到任何攻击。”
说完,费尔勒转身向控制台的作战监控部走去。离开时,丢下一句冷冷的话。
“下一次,别叫我的参谋等等了。军事指挥上,我不需要任何质疑。不然,这一仗,你自己来打!”
塞尔沃尔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并不是因为费尔勒的话。而是他知道,每当自己的这位表兄表现得不近人情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他遇见麻烦了。
转头看着电子沙盘,塞尔沃尔忽然间没了开战之前的从容。如果说苏斯装甲团和第六、第七装甲营,是在为其他几路攻势吸引注意力,争取时间,那么,第四装甲营在中心城这核心区域的覆灭,就完全在意料之外了!
以费尔勒的计算能力,同样也没算到匪军的这一招。
局势已经开始出现变化,这是否意味着,在匪军,有人具有和费尔勒同样的军事才能?
……
东北,西面,南面……当时钟指向上午八点的时候,普罗镇被完全笼罩在了炮声中。
整个城市的每一栋高楼,每一扇窗户或玻璃幕墙,每一杯水,每一件放在桌子上的瓷器,都在这猛烈的炮声中颤抖着。
那恐怖的音波,无所不在。即便是在防空洞的最深处,也能感受到大的的震动。
除了孩子们会因此而哭闹以外,大人们,都已经麻木了。之前流传的各种小道消息,早已经让他们的神经经受了严苛的考验。当炮声响起的时候,大多数人只是惊讶的望着天空,互相之间交换一个勉强算做骇然的眼神,然后,就是沉默的等待。
等待命运的结果。
谁也不知道匪军能不能击败敌人,能不能让普罗镇,继续以前的平安。
人们不愿意,也不敢去想象当北盟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冲入普罗镇中心城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去想象那样的场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残酷了。他们只能躲在防空洞里哄着自己的孩子,搂着自己的女人,安慰着年迈的父母。
大雨倾盆的街道上,身穿蓝色制服的匪军士兵的调动,更频繁了。一队队士兵沉默的在雨中跑步前进。厚厚的作战靴踏着积水,水花飞溅。来回穿梭的,除了满载武器弹药和士兵的重型卡车以外,还有临时征召的民用卡车。路上已经很少能看见机甲的身影了,它们都被派上了前线。
还没有到十点,街道上已经满是运载伤员的车辆了。所有的医生,护士,医科学生和懂得一点急救护理的人,都被紧急征召了起来。普罗镇的所有医院,都已经人满为患。光靠匪军的军医,根本就忙不过来。许多伤兵,就躺在过道上,等待医治。染血的绷带和空空的急救针药瓶,被一车车的拉走倒掉。匆匆忙忙的医生们,没有一个衣服是干净的。斑驳的都是血迹。
除了防空洞和医院等重要场所,整个城市的电力和能量供应,都已经停掉了。城市外围的街道,已经开始堆积沙包,架设路障,挖掘壕沟,许多楼房都已经被清空了人,埋上了炸药,那是在为可能到来的巷战做准备。
各种各样的消息从前线传来,某段防线被攻占了,又有某段防线被反攻了回来。敌人又投入了多少兵力,哪支队伍。又被拉上了前线……
到了中午十二点,战局,似乎平稳了下来。不断发动猛攻的敌人,终究也需要歇口气。况且,人们听说,匪军的装甲团,已经回来了!他们正在外围,向敌人发动进攻,牵制敌人的攻势。
这个消息让人振奋。
当初匪军一百二十辆机甲灭掉了一个团。现在的匪军,何止十倍于当初。再怎么说,也得灭掉那么十几二十个团的敌人吧。
普通民众,总数用这种简单的逻辑来推断结果。毕竟,无论是对家人还是他们自己,都是一种安慰。
整个普罗镇。就在这样沉默而繁忙的氛围中,应对着这一场战役。人们有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普罗镇的西面,那是匪军基地的所在的。人们坚信,只要斯卡迪沃机场还在,只要还有那些穿着蓝色制服的军人,普罗镇,就不会失守!
……
斯卡迪沃机场。临时充当护士的海伦,在基地医院里忙碌着。
被汗水打湿的金发,一缕缕垂在额头。幽蓝的眼睛里,满是疲惫。海伦近乎机械的准备药品,清洗伤员的伤口,包扎,为医生递器械。
无论有多么疲惫,只要有一点时间,海伦都会飞快的跑到窗台边,调整一下对准了基地中心几块巨大停机坪的摄影机。
对于一个记者来说,这是她的天职。她相信,自己拍摄的这些镜头,能够在最终胜利的时候播放出去。她同样相信,自己正在记录一段历史。
停机坪里,一队队的士兵在整队。从夜里到现在,这样的情景就没有停止过。这些来自于不同流派,不同旗帜下的士兵,现在都穿着匪军的蓝色制服,整齐而沉默的站在那里,等待运载他们的军车,将他们拉上前线待命。
他们的能量枪,已经检查完毕,就斜靠在他们的腿边。在他们面前,参谋们正用嘶哑的嗓子指定他们即将奔赴地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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