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隔着厚重机甲无从辨认相互的身份,那只十分狼狈的驾驶员却怀着敏锐直觉决定跟在这位散发出强烈安全感的对手身后。
只要能搭顺风车通过考试,大不了对方吃肉、自己喝汤。
于是,这只强悍有余但稍逊技巧的考生后半程都缀在陆忱背后不远处,眼睁睁地看着他砍瓜切菜一般收割了附近战场的所有小型星兽、看着他拎着一把光剑,杀伤力却比粒子炮更威猛、看着他一剑削掉了大型星兽的半个头颅。
——动作过□□猛凶悍,连一点剩余的敌对目标也没给自己留!!!
陆忱注意到身后驾驶虫那几乎化成实体的怨念,轻笑一声操纵着机甲再度凌空而起,不再同对方开玩笑,自去开辟下一处战场。
他爱这酣畅淋漓的战斗体验,也爱当肢体力量发挥到极致、精神和□□同时攀上兴奋度高峰时的活跃状态。
S级雄虫没有开启精神力外挂,他像普通军雌一样纯粹依靠战斗技巧和身体力量,与体型数倍大于己身的虚拟星兽相互抗衡。
由于高速震动,光子剑在他手中发出低低的嗡鸣,瞬间贯穿了一只敌对目标的头颅。
他背后的计数芯片闪烁一瞬,接收到了新累计的15分。
虚拟数据化作一阵猩红血雨,正在附近奋力作战的考生们纷纷侧目,对这位很晚才加入战场的竞争对手又是惊叹、又是艳羡。
大概又是哪位高级将领家中从小受到正规训练的雌虫吧?他们如是想道。
实战考核在半小时后结束,筋疲力尽的雌虫们被传送出图,躺在模拟舱内怔怔的,一时半刻无法回神。
一只修长的手率先推开了紧闭的舱门,面容俊美的雄虫从胶囊状的模拟设备中坐直身体,仰起头查看系统自动生成的考核分数。
“实战分数:236,排名:前1%”
其他雌虫考生毫无考试结束的喜悦与放松,他们盯在陆忱面前分数版上的眼睛几乎滴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雄性甩下了一百多分的差距。
一向认为自身在战斗上享有天赋优势的雌性们羞愤不已,又无可奈何。
处在视线焦点处的S级雄虫却表现得十分波澜不惊,仿佛这成绩依然使他不够满意,这幅“我好柔弱、全靠同行衬托”的态度就显得更为气虫。
而实际上,陆忱根本无心关注新鲜出炉的考核成绩。
他的敏锐视线此刻正越过其他无关虫等,直接对上了不远处年长雌虫饶有兴致的眼睛。
对方站在训练场门口,正监督安保虫员们记录测试成绩,转过头来十分夸张地对他做了个口型:“记得打扫卫生。”
S级雄虫顿时有些忧郁,他的直觉探测器滴答作响,感到自己正像一只快要羊入虎口的可怜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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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整个星网都在对陆忱的专业选择结果争吵不休。
先前曾参加赌局的民众多达几千万,如今所有参与竞猜的用户都在愤愤不平地攻击开盘者:你们只许二选一,也没给出第三种“同时兼报两门专业”的可能性啊。
星网负责虫的态度同样强硬,坚决不承认自己也被S级雄虫的极端操作秀得发懵:“就算提供第三种选择,你们会选吗?”
……这倒是大实话,毕竟,有谁提前会想到一向严格筛查的报名系统也会出现如此失误、允许考生连考两门呢?
这场轰轰烈烈的全民竞猜活动最终的结局是:庄家通吃。
慕后开盘者乐不可支地坐在桌前,赞许道:“小忱,我们该好好感谢一下那只居心叵测、想要害你缺席考试的虫,如果不是他,直行军怎么会这笔注入如此丰富的资金呢?”
莱恩大力点头,附和着元帅的话:“是啊,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强悍到能获得两门考试的第一名,我如果是他,早就郁闷到吐血。”
陆忱微微一笑,自从他的考试成绩流传开,家虫们就陷入了肉眼可见的喜悦和兴奋,就连叶泽都蹭到他身边,黏糊糊地打着“虫蛋也为雄父高兴”的旗号,与他亲密许久。
先后斩获两个头名的雄虫放下手中餐具,忽然想起一事:“您与机甲学院那位名叫‘原’的院长是旧相识吗?”
他的视线看向景尧,有些迟疑地补充道:“他说跟您曾经为同样的目标竞争过,还差点从您手中抢走了一件宝物。”
雄虫本来无心探查长辈的隐私,但原坚持要求他传达对景尧的问候,态度暧昧不清,显得十分古怪。
雌虫元帅仿佛听见了一个极为滑稽的故事,嗤笑道:“你听他胡说。”
景尧的神色中染上一些回忆的光彩,嘴角含笑,仿佛透过数十年的时光回到了活力四射的年轻岁月:“他确实曾经跟我互为对手——但不是竞争其他,而是竞争同一只雄虫。”
联邦元帅狡黠一笑:“他追着你另一位外祖跑了好几年,我当时也在研究院读书,翘课出去玩的时候被值班教师当场抓住,只好抄近路跳窗逃跑。”
“我慌不择路,直接从窗户跳进了你外祖的私虫寝室。”他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原那家伙当然不服气:他追了很久的雄虫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最后却被我带回了家。”
在场几只晚辈包括陈燃在内,都是第一次听闻雌父和雄父见面时的戏剧化场景,不由相视一笑。
陆忱同样忍俊不禁,景尧却忽然收敛笑意,十分护短地正色问道:“那老家伙为难你了吗?有没有公报私仇地拒绝你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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