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碧眼的雄虫形容狼狈,神情也十分屈辱,踉跄起身后立即钻入追随者中间,远远地避开了行事古怪、胆敢对亲兄弟“上下其手”的雄虫,脸色始终十分阴郁。
他生气时的这副神情也很像陆凌,就连发火时抬手掐住眉心、深深吸气的习惯也一般无二,不知是在成长过程中受到了雄父较为深刻的影响,还是由于其他不可言说的原因被迫与之相似。
陆忱心中疑虑更深,与陆家那些虫族相关的迷雾将竞技胜利带来的喜悦也冲淡了,他现在深切体会到“书到用时方恨少”,只想立刻驱车赶往仲夏角,向舅舅请教一些与虫体科学有关的问题。
然而这个朴实的心愿并不能立刻得到满足:S级雄虫击败了想要连任的前首席,因此自动成为需要迎战竞争者的擂主,无法在竞技结束前离开训练场。
在场的雌虫学员们正是内心动摇、在“脱粉爬墙”边缘徘徊的关键时刻,他们眼明心亮,看出陆忱确实具备强悍的实战能力,纷纷迫不及待地想要亲自与之交锋,蜂拥而上的热切态度将一旁自觉受到冷落的前首席气到原地失语。
至今单身的海若不懂得雌虫的心思,他只当陆恒的追随者们要替心上虫出气,顿时如临大敌地站起身来,想要跳下看台为陆忱出面调停,却被兰斯一把按回座位上,十分委屈地眨了眨眼:“不能去吗?”
雌虫助教摇了摇头,平淡语气中充满了对小师弟的信任:“不用担心,他做得到。”
陆忱果然没有辜负兰斯的期望,他将前来挑战的雌虫们一一击退,甚至由于想回家的心情过于迫切,还主动提出同时迎战几位竞争者。
光子剑在他手中所发挥的威力更甚于热武器,剑锋所到之处暗金色的光芒也随之暴涨,整个偌大的训练场都成为了S级雄虫挥洒只虫魅力的舞台。
海若捧着脸感慨道:“原来血腥残暴的机甲实战也能产生如此华丽的视觉效果,连我都要对陆忱阁下心动了。”
慕强是高等虫族的天性,雌虫虽然由于社会环境甘愿对柔弱的雄性低头,却难免不更加偏爱那些强悍、俊美的,而陆忱恰好就是这样一位理想雄主。
——除了英年早婚外简直没有任何缺点。
雌虫学员们在结束各自的挑战后纷纷退去,心悦诚服地承认了S级雄虫并非徒有虚名,看向新首席的目光越发热切,如果不是由于尚在学院内部,很可能会当场开始自我推荐。
处在视线焦点处的陆忱击败了最后一位挑战者,从主控室里一跃而出,礼貌谢绝了某只雌虫的热心搀扶,随手将那枚熠熠发光的首席徽章塞进口袋里,似乎对别虫梦寐以求的殊荣并不在意,这举重若轻的淡然态度就更加深了围观者对他的欣赏与认可。
他对看台上的海若挥了挥手,没有像往年的胜利者们一样发表宣言,而是动作迅速地披上外套准备离去。
比起留在这里接受一些无关痛痒的吹捧,新首席心中有更在意的事:他对于陆恒身上的一系列古怪现象既重视又警惕,只想立刻离开训练场,查找可靠资料和寻求家虫帮助。
就在这时,一只从旁侧伸来的虫爪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位身材高大的雌虫似乎被其他学员推举为代表,正对他殷切传达着在场诸虫的诚挚邀请:“午休时间快到了,新生的电子餐卡应当还在制作中,我们能有幸邀请您共进午餐吗?”
陆忱愣了一下,认出这只雌虫正是此前曾劝说自己“明年再来跟陆恒竞争”的那一位,心中有些好笑,顿时明白了前任首席离去时的背影为何如此闷闷不乐:原来是遭遇了粉丝集体爬墙的人间惨剧。
他作为洁身自好的已婚雄虫,当然不会像陆恒一样与众多雌虫崇拜者建立“良好而持久的友谊”,当即垂眸拒绝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不急着用餐。”
雌虫似乎对他的态度并不惊奇,闻言从容不迫地笑了下:“您不喜欢学院里的菜式吗?我可以单独带您去中心城区的高级餐厅,雄虫们都很喜欢那里。”
陆忱微微皱眉,直截了当地说道:“与菜式无关,我不会与除雌君以外的任何雌性单独用餐。”
他瞥了一眼其他面露期待的高年级雌虫们,补充道:“也请您代为转达,我不需要任何‘追随者’。”
说罢,S级雄虫俊美提起雌君时柔和了一瞬的面容再度恢复为冷淡,他恪守虫星上的社交礼貌,对邀请者颔首告别,而后毫不犹豫地立刻转身离去。
被众多雌虫所羡慕的叶泽对雄主身边突然冒出的一批“追随者”毫不知情,他出于不可言说的微妙心理拒绝让海若登上自家飞行器,为此在休息日到军部多上了半天班,甚至受到了不明真相的景郁上将的夸奖,感到非常羞愧。
他怜惜陆忱近日在家校之间来回奔波,没有将时间安排通知对方,而是提前乘坐公共飞行器独自返回家中,正好与刚刚到家的雄主在门厅处迎面相逢。
雄虫身边并列悬浮着两块光屏,似乎正在一边走路一边查阅资料。
陆忱的只虫设备从来不对叶泽设置权限,军雌好奇而探究的视线越过雄主肩膀,轻而易举地看到屏幕上呈现出两只衣着清凉的虫族。
——准确来说,是一只根本没有衣着的雄虫和另一同样没有衣着的雌虫。
叶泽愣了一下,就着雄主的手脱下外套,目光不经意地落在自己圆润微凸的小腹上,有些迟疑地问道:“我在孕期不方便配合以前的一些姿势,所以没能满足您的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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