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寒在众目睽睽之中,走到台下,抱住李羿陵在其耳边轻昵,“看得可还痛快?”
李羿陵笑道:“痛快得很,侯爷的风头也出尽了。”
方渡寒柔声安抚:“今日就算是敲山震虎了。”
旁人见他俩这般耳鬓厮磨的亲密,连连咋舌惊呼。只有老鸨急的满脸是汗——这两个大爷得罪了刘家,这可怎么是好!
台上的哑女已穿好了衣物,他二人正要带她离去,便听得连廊上一声丫鬟的轻唤:“二位公子请留步,苏姑娘有请!”
作者有话说:
皇上内心:我老公好帅~
第39章 君山银针
常来不羡仙的都知道,苏环沙还从未主动请过谁进入她的香闺,这一下请两个,众人难不艳羡。
李羿陵轻笑一声:“看来此行要有意外收获了。”
方渡寒也提起了兴趣,伸手指了指身旁哑女:“我们去应应苏姑娘的约,烦请妈妈找些吃食热水来,先替我们照顾着这姑娘。”
老鸨咽了口唾沫,知道这二位自己惹不起,苦着脸连连答应。
丫鬟引二人入房,一股青竹的香气弥散出来,苏环沙坐在细密珠帘里侧的软椅上,身后是一张髹漆拔步床,不过上无彩绘艳雕,雅致古朴,不像风尘女子所用之物。
她仔细观察这两个青年男子,一个似泉中玉璞,举手投足尽显金贵,却又浑然天成,分毫不造作矫饰;一个如寒潭劲松,英武豪迈,凌云之势压人心魄。
她身为杭州城最有名的花魁,自然见过不少惊才绝艳的世家公子,但较之他二人,还是逊色了不少。
苏环沙赞叹之余,内心疑惑更深,她盈盈张口:“布儿,给二位公子上茶。”
“多谢苏姑娘。”李羿陵观那君山银针茶芽在杯中三起三落,已闻到清香甘醇之气,赞道:“‘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倒是好茶。”
“看来这位公子是品茶的行家了,上次见的仓促,环沙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苏环沙较之此前冷傲态度缓和了许多,开始主动找起了话题。
“小可李云舟。”李羿陵转头看向方渡寒,“这位是......”
“姓易,单名南字。”方渡寒化字为名,戏谑道:“又不是没见过,姑娘此刻却坐在珠帘之后......怎么?还至于害羞?”
这话问得直白,李羿陵忍俊不禁,突然明白他为何没怎么跟姑娘相处过了,照他这口不择言的说话方式,再一表人才,恐怕姑娘也得绕着走。
苏环沙将自己手指隐藏在香帕之中, “因为旁边这位李公子明察秋毫,环沙不敢直面。”
“我道上次她那样匆匆离去,你看见什么了?”方渡寒低声问。
“她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痕,关节处也照常人不同。”李羿陵耳语,随后抬头对苏环沙道:“上次是李某唐突......在这给姑娘赔罪了。”他从袖口摸出一串金丝楠木手珠,放在身侧案几上。
好啊你李羿陵,原来是走到哪送到哪!方渡寒睨他一眼,醋意横生,冷声对苏环沙道:“姑娘叫我们来,不会是来喝茶的吧,有话便请直言。”
苏环沙莞尔,“这位爷好大的脾气......您放心,手珠环沙不会要,只想问问,二位寅夜来访不羡仙的真实目的。”
二人均是一愣,方渡寒问:“姑娘觉得逛青楼,还有能什么其他的目的?”
苏环沙淡然饮了口茶,“二位气质不凡,却浑身湿透,氅衣下端和锦靴上尽是泥点,手上还拿着包裹......哪像是来消遣的?您二位上一次来,才算是逛青楼的优闲样子。”
李羿陵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苏环沙身上必有隐秘,是一个可以挖掘的突破口,但目前一切都未明了,他还不敢轻易尝试。可现下苏环沙却反而有些焦急来探他们两个,想必是......
他心念一动,刚要张口胡诌,方渡寒已经帮他把话应了回去,“我和云舟本就是过客旅人,白日里在城郊散心,趁夜色归城途中下起了大雨,便浑身淋了个透,这不来了不羡仙,暖和舒缓舒缓。恰巧碰到看不过眼的事儿,出手帮了一把。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苏环沙一时回答不上来,李羿陵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有了底,他起身站起来,“姑娘一夜未歇,现在天色将明,我二人也不便再叨扰,云舟告辞。”
苏环沙也知道此番探不出什么,但想想目前棘手情形,还是难掩失落,她起身万福,“布儿,送二位公子。”
李羿陵拿起自己搭在椅背上的氅衣,“这手珠,姑娘收着吧,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苏环沙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她目送二人背影,终归难驱心头疑云。
昏沉晦暗的天际显出白色晨光,骤雨暂歇,屋檐上还淅沥落着水珠,却有了几分放晴的迹象,方渡寒把伞给了哑女,又将氅衣为李羿陵披上,自己牵马走在前面,李羿陵为他这几分细致体贴暗暗感动,他们找了个城中客栈歇脚,将哑女安置在隔壁房间,便下楼去蒸汽弥漫的浴房里擦洗身子。
李羿陵刚脱下|身上衣物,便被方渡寒从身后抱住,“随手送人东西,这习惯可不好。”
“不送东西,空手套白狼吗?”李羿陵笑。
“所以之前送我玉狮,看来也是居心叵测,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方渡寒不悦,一手揽住他肩头,另一手不老实地向下摸去,浴房木屋之中本就闷热,他这两下子,弄得李羿陵心神乱了起来,他按住方渡寒作乱的双手,转过身来,“大清早的,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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