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嘴上的伤刚愈合,若实在难受,就咬徒儿吧。”
舌尖不慎扫过光洁的肌肤,林夜北意识到这个姿势颇有些暧.昧不清,略显局促地摇了摇头。
“师尊别担心,”傅含璋的视线从他发红的耳朵尖上掠过,“徒儿已经能幻化出本命剑,也有了保护你的能力。”
“而且师尊待徒儿这样好,怎么可能是罪徒?说不定是师祖记错了,”他翘起嘴角,轻拍着林夜北的后背,
“你刚受了伤,还是抓紧时间好生休养才是,大比才刚刚开始呢。”
热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林夜北点点头,在小徒弟令人安心的气息中,眼皮不由自主地越来越沉,不久就阖上眼眸,沉沉睡去。
等到他的呼吸变得轻柔绵长,傅含璋才抽回手,沿着他的面庞细致描摹。
“原来……你也曾经落入过那里?”
他轻吻林夜北的唇角,姿态温柔,眸底却涌动着冰冷的猩红:“可师尊,有一句话你说得不对,天堕痕怎么会只出现在脸上呢?”
几个时辰倏然而过,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墨黑的苍穹连接着如镜的海面,洒落一地星尘。
苏同光抱膝坐在船头,游思渚和聂弋则在船舱中打坐调息。他默默观星,忽然听到身后细微的响动,回眸查看。
船尾跪坐着一人,她粉色的外衣都被鲜血沾染,正艰难地撕下一幅衣角,想要包扎伤口。
“你……”苏同光一愣,随即大步走上前,“怎么伤得这么重?”
他站在少女身后,能清晰地望见她背后极深的伤痕,从左侧肩胛一直纵贯到右边腰际,血肉翻卷狰狞可怖。
南无月冷哼一声,并未回头:
“治病救人不是你们医修的本职么,还杵在原地做什么?”
与妖兽对战时吃了大亏,此刻她的语气当然好不到哪去。
之前也不知是谁关心则乱,骤然放出强大的魔息,很快引得附近的水怪焦躁发狂。
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能在不惊动其他修士的同时剿杀那群怪兽,甚至没留神被反将一军,留下了这样狞恶的伤痕。
“……这是凉血丹,你含在口中可暂时止痛,”苏同光递上一枚丹药,暗叹着在她身旁跪坐下来,取出一卷银针,“你趴下来,稍微忍着点,我来为你缝合伤口。”
南无月懒得伸手去接,张口咬住那粒药丸,舌尖扫过他掌心:“那你动作快些。”
湿润的触感让苏同光浑身发麻,手中的银针险些落地,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平复心情,细致擦去她背后干凝的污血,再穿针引线小心缝合。
含在口中的丹药确实有止痛的奇效,可南无月眨了眨眼,依旧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格外珍视这身皮囊,平日里不知用了多少灵药精心呵护。
奈何摊上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子,逼着她不远千里来参加天泪试,还毁了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身晶莹肌骨,心中又怎么会不伤痛难过?
她趴在苏同光膝头,滚烫的眼泪一滴滴打湿了他的裤摆,将对方吓了一跳:“怎么,是伤口疼得厉害吗?”
“莫有,不通,”她含着凉血丹,吐字含混不清,“会、会牛疤吗?”
苏同光眉心抽了抽,勉强理解了她的意思:“我这里有去腐生肌的灵药,你遵医嘱按时涂抹,不出几日疤痕就会消失。”
缝合完毕,他捻断线头,将一卷洁净纱布和一瓶药膏交到她手中:“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稍后你记得用纱布缠好伤口,这几日不要碰水即可。”
“多谢。”南无月吐出凉血丹,用法术濯净,神情显得轻松不少。
她接过药膏纱布就开始解衣,优美的肩颈轮廓在半透亵.衣下似隐若现,苏同光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避嫌,忙不迭捂住眼,转身离开。
“倒是忘了,我现在是女儿身。”
她望着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桃花眼弯起,笑意灼灼。
灵舟在东海上航行一日一夜,次日晌午,终于抵达了梦鸯岛。
整座岛屿笼罩在一层淡金雾气之中,看不清里面的景色修士们纷纷下舟登陆,可好景不长,有人能顺利上岸,有人却在接触到雾气的瞬间就被生生弹回海中。
好在林夜北师徒五人都顺利通过,脚踏实地的同时,每个人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灵力攀附而上,在手腕处凝结成了一枚半透明的小珠。
“这是……”傅含璋惊讶睁眼,还来不及发问,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噤声。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扇巨大的光门,光门之后是一座巍峨高山,从山顶至山脚分为四层,每一层都向外散发着及其强横的灵力波动,其中的景象则看不清晰。
整座山并未与他们脚下的地面相连,而是漂浮在半空中,甚为壮观。
“梦鸯岛并非天然形成,而是大能修士取天地灵气所建造,几百年来一直作为天泪大比的遴选场所,”聂弋忽然凉凉开口,“这座山中有九九八十一重幻境,每届大比选择其中四重,各有凶险。”
傅含璋了然地点点头,环视四周,发觉修士的数量只剩下了登舟前的一半不到,正自疑惑,一道声线忽然从远方传来:
“恭喜在场诸位获准参与天泪大比。”
说话者雌雄莫辨,声量也并不大,却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教人无从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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