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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
    李砚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不会以为自己对他有点意思吧?想想自己昨天与今天做的任务,昨天像话痨一样找他说话,今天在马车上又像急色鬼一样,抓着他的手揩油。
    李砚肯定误会了。
    陈恨打定主意,这阵子要离他远一点。
    当然也不单是因为这件事,更重要的是,谋反那件事情始终像根刺儿横在二人中间,中间隔着别的什么,是什么旧情也跨不过去的。
    在这件事情上,除了疏远他,陈恨再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不过这几日系统连给他派的两个任务都与李砚有关,要找机会离他离得远远的,难。
    ……
    在镇远府的事情上,还有一个小尾巴作为结局。
    后来的某日,陈恨正在养居殿伺候笔墨,吴端急急忙忙地来找他,把他拉到殿外角落:“离亭,完了完了,我爹真以为你和皇爷是一对儿了。”
    陈恨作势要打他:“你做什么了?”
    “我那天拿着那个瓶子,我有点好奇,我就把它打开来玩儿,玩完了,就随手一丢。今早,那东西被我爹捡到了,我肯定不能说我是个断袖——当然我也没说是你和皇爷。我爹拿鞭子抽了我两下我都没说,是他自己瞎猜的。”
    陈恨却冷声道:“你爹打你哪儿了?”
    吴端一惊,慌道:“我没事儿,就是被打了两下……”
    他的面色也冷了几分,强硬道:“我问你打哪儿了。”
    “就、打在了后背上。”
    话音落地,陈恨举起右手,蓄足了力,狠狠地拍向他的后背:“你活该!”
    吴端被拍得往前踉跄了一步,回头看见陈恨板着脸,道:“你解释了没有?你就不能说那东西是你自己拿来的么?”
    “我解释了,可是我爹不信,他觉得自己猜得挺对。”吴端弱弱道,“再加上那天晚上的晚宴你没来,在房里睡觉,我爹还以为你被皇爷折腾惨了。”
    “我……”陈恨气结,踩了他一脚。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讲。”
    “有话快说。”
    “我那个妹妹,也就是上回那位,那时候我扶她出去,她吓坏了,浑身都发抖,她说……”
    “说什么?”
    吴端看着他,一副怕他不能接受残酷现实的小心翼翼,轻声道:“她说她伸手拉扯皇爷衣裳时,皇爷迷迷糊糊的,也没看清楚人,就喊了两声离亭。她认得你,所以一看见你,就更害怕了。”
    陈恨一愣,险些被扒了衣裳,李砚喊他做什么?总不会是以为自己在脱他的衣裳?他该不会是在做梦?竟然还梦见这种东西?
    这个李砚,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陈恨很勉强地笑了笑,道:“皇爷大概是想喊我救他,结果没什么力气,所以喊得就小声了些。”
    吴端反问:“你就是这么想的?”
    陈恨撞了撞他的肩:“那你怎么想?”
    “我是外人,说不清楚。”
    “你总不会真以为我和皇爷有些什么吧?”陈恨掰指头,算了算年岁,“我和皇爷都十来年了,又没有一见钟情,就算是要日久生情,十来年都足够我们生几马车队的情了,到现在什么动静也没有,也就是没有了。我和皇爷——”
    陈恨说到最后却稍压低了声音,这话倒更像是说给自己听:“——能有个屁的爱情。”
    话是这么说,但陈恨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想想之前那些事儿,李砚该不会真的对他有点意思?不过这念头很快也就没有了,还是那之间隔着的江山在作祟。
    从前陈恨观三国,有时候头脑一懵,觉着那主公谋臣之间好像有点猫腻,但他从没觉着汉帝与曹丞相、汉帝与张角之间能有什么。
    帝王与反贼,那是宿敌,恨不能把对方挫骨扬灰的那种。
    他与李砚,从前明君贤臣的时候没有什么,现在是明君叛臣。前世他造反,李砚肯定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所以他二人之间就更不会有什么了。
    陈恨满以为自己想得挺对,还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离他远远的。
    吴端又从袖中抽出一本书塞给他:“噢,对了,这本话本子借你看。”
    “拿走,我才不看。”陈恨说着就要把东西还给他。
    “你是不是怂了?我就借你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你记得还给我,这东西我弄了很久才弄到手的,市面上最好的一本。”
    “你才怂了。”
    “诶,就说你和皇爷,是不是……”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皇爷喊我了,吴小将军自便。”陈恨将那书一收,大摇大摆的走回养居殿去。
    李砚正看奏呈,陈恨一见他,动作便收敛了许多,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边去研墨。
    李砚吩咐:“添香。”
    “诶?不如臣去换件红袖子的衣裳再来?”
    “别胡闹。”
    陈恨放下手上的东西,跑去木架子前取下装香料的木匣子,捻起一粒圆圆的香料,换了沉水香。
    这么多年李砚身边没一个姑娘家,陈恨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有点问题,当然上回在镇远府,陈恨已经知道了,他没什么问题,而且还很厉害的样子。
    ——侬作博山炉,欢作沉水香。
    这么多年清心寡欲的,这会子突然用沉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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