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来。”
眼看庄晓云要如往常来祭拜一样为母亲的坟除草,庄碧凡抹了把泪水,声音沙哑道。
“我来吧,你把纸、酒和香拿出来。”庄晓云先是一怔,然后道。
听到庄晓云的话,以往对庄晓云言听计从的庄碧凡没有按照她的话做,而是起身,默不作声地走到庄晓云的身前。
望着庄碧凡那伤心而倔强的模样,庄晓云默不作声地将镰刀递给庄碧凡。
一手接过镰刀,庄碧凡摘下眼镜和帽子,开始割草。
“妈,好久没来看您了,您在下面过得好吗?”
依次将酒、纸、香拿出,庄晓云红着眼,流着泪,轻声道:“妈,您不用担心我和弟弟,我们都很好。”
说到这里,庄晓云忍不住笑了:“妈,您小时候老是说弟弟比我聪明,还真是说对了——弟弟考进了全国重点大学,而且是那所学校的王牌专业。”
“还有啊,妈,我参加了一个名为《想唱就唱》的选秀活动,夺得了第一名,而且和一家大公司签约了。”
“妈,从今往后,我能赚更多的钱,可以轻松地供弟弟上大学,然后再让他上研究生。”
阳光下,庄碧凡拎着镰刀,一边哭,一边割草,而庄晓云则跪在土包前,像是躲在了自己母亲的怀中一般,和母亲说着悄悄话:“另外,我和弟弟商量了一下,打算给您立个碑,然后把房子修一下,这样一来,以后您的房子周围就不会长草了……”
说着,说着,庄晓云鼻子一算,哭得像个泪人,而庄碧凡则是红着眼睛,任由鲜血从被草割破的伤口流出,依然拎着镰刀为母亲的坟除草。
“碧凡,你的手流血了,还是我来吧。”庄晓云见状,抹了把眼泪,起身道。
“不用,姐,马上就完了。”庄晓云摇了摇头,加快了割草的速度。
半分钟后,庄碧凡清理了土包四周的杂草,回到土包前,如同庄晓云一样,跪倒在地。
“先擦擦手上血。”庄晓云从皮包里拿出纸巾,递到庄碧凡身前。
庄碧凡没有接,而是用流血的手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冥币。
庄晓云见状,收回纸巾,将冥币往火堆里丢。
烧纸、上香、洒酒……
做完这一切后,庄晓云和庄碧凡姐弟两人一同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
和割草一样,以前因为胆子小,放炮都是由庄晓云来。
今天,庄碧凡不知为何,不但自告奋勇地割草,而且在磕完头后,率先拿出了鞭炮,准备走到一边放。
“东来!”
暮然间,准备走到一旁放鞭炮的庄碧凡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裴东来,当下一惊。
东来?!
听到这两个字,庄晓云心中一震,连忙起身,顺着庄碧凡的目光看向了前方。
草丛中,裴东来拎着凌华强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本来想等庄碧凡放完炮后,再过去,此时眼看庄碧凡发现了自己,当下拎着凌华强走了过去。
嗯?
眼看裴东来手中拎着一个大活人,庄晓云、庄碧凡姐弟两人很快将目光从裴东来身上挪开,看向了裴东来手中的凌华强。
“哗~”
看到凌华强那张和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脸庞时,庄碧凡浑身剧烈一震,右手一抖,鞭炮直接从他的手中滑落,而庄晓云则像是被施用了魔法一般,身子僵硬,一动不动地盯着凌华强,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东……东来,他是谁?”
随后,庄碧凡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敢肯定,整个人忽然间变得激动无比,双拳死死地握在了一起。
“他是你恨的那个人。”
裴东来说着,一把将凌华强扔在了土包前。
他是你恨的那个人!
阳光下,裴东来轻描淡写的话语,落入庄碧凡和庄晓云耳中,宛如五雷轰顶一般,再一次让他们呆住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凌华强,盯着眼前这个当年抛弃他们,和他们母亲的男人!
土包前,凌华强纵然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女和死去的妻子,却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依然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你这个畜生!!”
随后……庄晓云猛然从震惊中回过神,整个人像是受到了莫大刺激一般,哭喊着冲到凌华强身前,对着凌华强就是一阵猛踢:“你怎么那么狠心?你的心难道是铁打的吗??”
“呜……呜……”
踢着、踢着,庄晓云无力地蹲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骂道:“你知不知道你走后,妈为了带大我们受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妈在你走的前两年,每次当弟弟问你的时候,她都会说你出去赚钱了,等赚到钱就回来??你知不知道,妈为了供我们兄妹两人上学,一个人打三份工,最后病倒了,因为没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你知道吗??”
说到这里,庄晓云变得无比激动,她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一般,对着凌华强咆哮:“你不知道!!!”
“唰!”
话音落下,庄晓云直接对着凌华强挥出了一巴掌。
预想中的耳光声没有传出,阳光下,凌华强抓住了庄晓云的手,面无表情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