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在纳兰香香眼圈泛红的注视中,陈帆所搭乘的飞机,渐渐脱离跑道,如同一只放飞的鸟儿一般,腾空而起,钻进云层,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眼看飞机消失,纳兰香香轻咬了一下嘴唇,倔强地没让泪水流下。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纳兰永轲叹了口气,伸出手将纳兰香香搂入怀中,爱怜地抚摸着纳兰香香的脑袋,轻声道:“香香,你能够成为他的女人,对纳兰家族而言是一件好事,对你自己而言,未必就是如此了。”
纳兰香香没有吭声,只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份注定了他这辈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而你这辈子也注定无法成为他的妻子。”纳兰永轲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其中有纳兰家族因为陈帆而即将发生改变的庆幸,也有对自己女儿未来是否幸福而担忧:“即便是你给他生了孩子,你这辈子也注定了无名无分。”
纳兰永轲的话音落下,纳兰香香的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从她那张绝美的脸庞上轻轻滑落。
“后悔吗?”
纳兰永轲伸出手,轻轻擦去纳兰香香眼角的泪水,眸子里流露着一个父亲应有的关怀和担忧。
感受着纳兰永轲如同自己孩童时期一样,轻轻为自己擦去泪水,纳兰香香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擦去眼角的泪水,也没有继续流泪,相反,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了一个只有她自己能够读懂的幸福笑容,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倔强:“爸,您知道的,从小到大,我都很倔强。”
纳兰永轲闻言,耳畔不由想起当初纳兰香香抱着宝儿离开纳兰家族时,撂下的话:我选择的路,就是跪着,也要走完!
看到纳兰永轲不吭声,纳兰香香再次笑了:“爸,您了解我,所以……您不该问我后不后悔。而应该问我,是否觉得幸福。幸福吗?我想,他身边每一个女人都曾经这样问过自己,可是……您可曾见哪个女人离开了他?”
“能够成为他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这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了。”纳兰香香扭头,将目光投向远方的天空,似乎在寻找那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飞机,轻声道:“这辈子,即便无名无分,我也无怨无悔!”
纳兰永轲哑口无言。
纳兰香香的执着和倔强,纳兰永轲体会很深,陈帆却没有太大的体会。
就在纳兰香香和纳兰永轲吐露心声的同时,陈帆坐在飞机上,闭目养神,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龙女并没有坐在陈帆的身旁,而是端着一杯红酒,坐在窗边,看着机舱外的云彩和阳光,俯视着脚下的大地,表情依然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只是……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清晨,她的眸子里多了一份叫做担忧的情绪。
她没有告诉陈帆,她其实……并没有被开除龙牙组织,只是按照上头的命令,假装离开龙牙组织,到陈帆身边。
她离开的时候,龙牙组织的首领徐处长曾告诉她,她的任务只有两个,一,竭尽全力保护陈帆,不要让陈帆在国外出任何事情。二,充当陈帆的警钟,不要让陈帆做出越过雷池的事情。
她将这两句话记在内心最深处,同样也知道,一些大人物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她是棋局中的一颗棋子,无法左右大局,不过却也不可忽略。
而陈帆却是整个棋局中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
这盘棋,胜与败,取决于陈帆!
昨天,在抵达医院的时候,陈帆接到了周秘书的电话,没有回避龙女,让龙女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今天,陈帆便风风火火地返回燕京,这里面的原因,龙女心如明镜。
燕家在国内的地位不可撼动,想动燕家,需要许多势力联合在一起,并且需要那些势力的代表人物表现出绝对的魄力。
这份魄力,需要陈帆给予他们。
准确地说是,只有那个曾经跺跺脚就能让地下世界颤抖的屠夫才能给予他们!
那些东西,国内没有,需要到国外去。
国外,危机四伏。
想到此处,龙女不禁收回目光,扭头看了一眼陈帆,却见陈帆依然在闭目养神。
看到这一幕,龙女再次收回目光,缓缓仰起头,慢慢地将酒杯里价格不菲的红酒送入嘴中,然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投向了远方的天空。
……
众所周知四大火炉到了夏天很热。
然而——
去过燕京的人都知道,燕京的夏天也不好过。
正午的时候,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一层闷热的空气笼罩在帝都上空,让整个帝都如同一个焖炉一般,热得让人窒息。
尽管天气热得让人想骂娘,可是……燕京国际机场依然一片忙碌的景象,机场的工作人员因为工作实在太忙,甚至来不及擦头上的汗水,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汗水所浸透。
伴随着一阵平稳的下落,陈帆所搭乘的商务客机准时地降落在跑道上,然后在跑道上滑出一段距离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机舱门打开,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机长带着工作人员满脸微笑地恭送陈帆和龙女。
机场跑道上,一辆加长林肯早已等候多时。
翱翔集团燕京分公司的负责人像是奴才等候主子一般,虽然满头大汗,却没敢钻进汽车里等待,而是一直站在汽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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